,却听身后的壮汉哼道“仙门虽好,却非人人有缘。世道蒙昧,鼠辈焉敢妄想……”
那坐着的三人同时看来,又好像神色各异。
男子回头一瞥,没作多想,顺手放下门帘,人已到了后院。而他打量着小院的情形,忽有察觉,猛然转过身来,一阵呲牙咧嘴。
那个家伙在骂我?
我只报上公孙的姓氏,却没有道出名讳,却被那个家伙发现破绽,于是便讥笑我是鼠辈无名。
我还不是怕“无咎”的名头太过于响亮,这才有所顾忌?
哼,岂有此理!
这位裹着皮袍、带着皮袍的男子,便是无咎。
他在三界原遇到了玄玉与玄水,本想着有番苦战,谁料却是畅通无阻,让他颇为意外。难道玄玉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他无暇多想,继续赶路。正月中旬,终于抵达紫定山的地界。他不敢莽撞,换了装束,只想打探虚实之后再行计较。
“大哥,这边请——”
叫作铜锁的伙计在抬手示意。
后院的地方不大,被几株老树占去了半边。除了几间向阳的正屋,两侧各有一排厢房,以及灶房、井栏等等。而所谓的丁字号上房,则是正屋西头的一间屋子,两三丈的方圆,没有窗户,黑暗湿冷,其中的陈设很是寒酸简陋,一榻一几而已。
无咎走入客房,微微皱眉。
铜锁的年纪虽小,却也懂得琢磨客人的心思,不以为然道“每岁秋冬时节,来往客人稀少,而一旦出了正月,奇人异士络绎不绝,到时候我东升客栈一房难求啊!幸亏大哥早来了几日……”
无咎转身走出客房,伸手拍了拍铜锁的肩头,和颜悦色道“嗯,我住下了!且将客栈内外的规矩说来听听,或许有赏呢!”
铜锁挺了挺胸脯,有问必答,便是那烤火取暖的三人,他也没有隐瞒……
片刻之后,铜锁的手心攥着一粒金豆子咧嘴跑开。
而无咎则是信步穿过小院,再次返回到客栈的店堂之中。那两男一女,依旧是围在火炉旁。他冲着对方点头致意,却是无人理会。他也不介意,就近寻了一张桌子坐下,扬声道“孟掌柜,我欲拜入仙门,有无门路举荐一二……”
话语声未落,几道眼光同时看来。
无咎昂首端坐,翻手拍在桌上。
一锭金子,与两块亮晶晶的小石头呈现出来。
他伸手示意,满不在乎道“不管成与不成,事后必有重谢!这金子与宝石权当定金,孟掌柜——”
有钱人,就是阔绰!
孟掌柜尚未答话,火炉旁站起两人。
从铜锁的口中得知,掌柜的五十多岁,姓孟,常年在此开店的缘故,结识过几位仙门的仙长。而那年轻的男女,一个叫作柳成,一个叫作崔莹,于去岁入冬时分结伴而来,奈何迟迟不得拜入仙门,只得继续困守等待。壮汉名作代鸿,据说修为在身,乃是传说中奇人异士,于半月前至此并入住客栈。
而这站起的两人,便是柳成与代鸿。其中的代鸿更是大步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无咎,伸手抓过金锭扔给了孟掌柜,顺势扯过凳子坐在一旁,转而冲着桌上凝神端详。柳成随后而至,淡漠的脸上同样是有些兴奋。
孟掌柜接过金锭,呵呵笑道“小哥有心拜入仙门,倒也不难。只待惊蛰与春分之时,灵山自有仙长驾临小镇,或是采买、或是巡查,不妨帮你结识一二!”
古籍有云,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谓蛰虫惊而出走之意。具体所指,也就是每年二月初的时候。春分,则是二月中旬,此时寒冬过后,阳气上升,阴阳相伴,昼夜均而寒暑平。故此,二月又称仲春之月。
孟掌柜的意思很明了,下个月将有紫定山的弟子来到东升镇,他或能帮着指条明路,至于仙缘如何,全凭个人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