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而现在……”
说着,洛鹤抬起头瞟了一眼穹顶上的老人,眯眼自语道“而他现在,就快成为那个恶魔了。”
魏来一愣,他看了看越来越多跪拜下来的百姓,又看了看穹顶上的老人,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老人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
……
江浣水当然把那些话听在了耳中,他低下头看着身下的百姓,看着
那一张张眸中含着泪水的脸,他的眉头皱起了起来。
“收手吧,江浣水!”
“你从来就不是那种狠得下心来的人。”
“我保证给你的外孙一条活路!”
敖貅将老人眸中的动摇看在眼里,他嘴里朗声言道,语气中满是戏谑的味道。
有时候有些事情,说起来永远比做起来,来得容易太多。
你不到那最后的关头,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出怎样的抉择。
敖貅盯着江浣水,盯着他袖口下紧握的拳头,看着那拳头颤抖,然后又渐渐松开。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真切,他以为,这一切已成定局。
但显然,他低估了数十年愤恨的累积,究竟会让一个人疯狂到什么程度。
就在他还要再说些什么的刹那,老人的手又一次握紧。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下的百姓,脸上绽开了一丝他固有的和蔼笑容“这些年……”
他这样说道,那些早已将自己的性命完全寄托在他身上的百姓们见他发声自然是纷纷静默了下来,神情希冀的注视着他。
“我前几十年忙于战事,后几十年则应付着燕庭,我总想着做到最好,以为那样就能完成我的承诺……”
“护你们周全。”
“直到那一年敖貅杀了我的女儿、女婿,我悄悄去过一次乌盘城祭拜他们,也听过一些那里百姓的闲言碎语。”
“他们都说是我女儿女婿的不对,是他们触怒了神,因为神总是对的。”
“我其实已经早就过了易怒的年纪,但那一次我还是有些生气,却无可奈何。”
“我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他们的错。后来啊,我这外孙,在乌盘城和这蛟蛇打过了一场,从他的手里救下了一些百姓。”
“那时候,那些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明白了谁才是谁才是恶,我忽然也想明白了。”
“这错,在我。”
“我总想着像孩子一样护着你们,却忘了告诉你们,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就像乌盘城中的百姓一样,你们不坏,也不蠢,只是单纯的不懂,但没关系……”
“我的外孙会交给你们的,就像他教给乌盘城那些百姓一样。”
“别担心,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们,”
他就像所有人的长辈一般,语重心长的宽慰着那些百姓。
百姓们互望一眼,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听不明白老人在说些什么,但奇怪的是,随着老人的这番话,他们方才那慌乱的心神,却莫名的稳定了下来。
敖貅将这番情形看在眼里,心头焦急,他张开嘴就要说些什么“别听……”
只是他的话方才出口,老人却豁然转过了头看向穹顶。
那咬着他颈项的雄狮似有所感,猛然发出一声长啸,咬着敖貅颈项的嘴猛然用力一扯。
一大块血肉便猛地被他拉扯了下来,黑色鲜血如暴雨一般倾洒下地面,伴随着敖貅的哀嚎,他的身子在云层剧烈的挣扎的记下,随即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重重的朝着地面下坠。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庞大的身形却渐渐缩小,转瞬便化作了一头数丈长的蛟蛇模样。
莫说是那些百姓,就是魏来等人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不可一世的敖貅就这样倒在了雄狮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