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意随即收敛,目光阴沉的看向前方“去,把人给我叫来。”
“去地牢。”
……
钱旭贵的命很好。
他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有一双的乖巧的儿女。
他喜欢喝酒,却不酗酒;他喜欢漂亮的姑娘,却只是看看,到了时间还是得回家抱着自己的妻子,嗅着她身上的油烟味才能睡着。
他是乌盘城的刽子手兼牢头兼牢卒,身兼三职,他的日子过得却很是清闲。
这当然靠得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乌盘城之前的两位县太爷。
他们把这里倒腾得井井有条,监牢常年空着,行刑的刀十余年未用,早已放得生锈。
他没读过多少书,搞不明白那些官爷们说的什么辱圣欺神、什么大逆不道。他认个死理,能让这牢房空空荡荡的人,怎么也得算个好官吧?
只可惜,那两位县太爷似乎比他还认死理,非要跟那什么龙王爷过不去。这下倒好,都死了。
于是钱旭贵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那个姓罗的官老爷要挖个劳什子神庙,到处抓人,寻到点理由便将人拉入大牢。清静了十多年的乌盘城地牢,从那时起便人满为患,白天那些所谓的犯人被拉去猴狐林挖掘,晚上回来就住在牢中,每天一顿饭,馒头加米糠,就连想喝水都得他这个牢头亲自去打过来。
不过五六日的光景,累死的就有三四个人。
后来换了个官老爷,也不去管这些犯人,钱旭贵一个牢头跟大人物们说不上话。钱旭贵放也不敢放,可不放又拿不出吃的给这么多人果腹。没有办法,他就去寻捕头薛行虎商议,薛行虎因为跟吕观山的关系密切日子本就不好过,求见了几次金柳山却都被对方的属下拦住。最后薛行虎只能找到包子铺的张婶,从她那里每日寻来些卖不出的馒头,均给这些所谓的犯人们作为吃食。
钱旭贵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婶家的包子铺在乌盘城开了好些年,每日能卖多少她心底有着数呢。怎么可能能剩下那么多包子馒头,这大多数都是人家心善给现蒸的,只是双方都互不说破罢了。
好在今日那位官老爷像是改了性子一般,让他放了那些被关中地牢中饿得面黄肌瘦的“囚犯”。本以为终于摆脱了这件麻烦事后,新的囚犯又被压了进来,听说还是水妖。
钱旭贵本想着靠自己身为牢头的便利先一步一睹水妖真容,却不想那所谓的水妖却是魏来与那张家母女……
……
金柳山带着大队人马走入地牢时,钱旭贵正拿着一根木棒对着漏水的屋顶敲敲打打。他瞥见了走入监牢的金柳山,顿时一个激灵,停下了手上的活计。
金柳山走到他跟前,身后的甲士熟络的将一根木凳抽出,放在了他的身后。
金柳山看了一眼被钱旭贵捅了个窟窿的屋顶,坐下身子,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钱旭贵在官老爷面多少有些局促不敢,他伸手抓住自己的裤腿,低声言道“鲁大人说那些水妖可能是顺着这滴水的地方用妖法逃走的,他让我把这捅开,看一看有没有水妖们的踪迹。”
“是吗?”金柳山一脸诧异的看着钱旭贵“这话你信吗?”
钱旭贵很是窘迫的挠了挠头,言道“我这人脑子本来就笨,哪知道对不对,大人要我做,我照做就对了。”
“不不不。”可谁知这话出口,金柳山却连连摆手,他一本正经的言道“你可不傻,能把我手下的百夫长耍得团团转,一般人可没有你这本事。”
钱旭贵闻言脸色顿时煞白,他强作镇定的言道“大人,这是何意啊?”
“哼?”金柳山冷笑一声,喝道“给我搜!从墙壁到地板,挨个挨个的搜,找到那个暗格!”
此言一落,他身后的苍羽卫们应声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