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但声音还未落下,那箭身轻颤,随即便猛然爆开,有血肉在炸裂中扬起。而更多的烈羽箭随后涌来,一声声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升腾,将青牛的哀嚎淹没。大片的尘埃扬起遮蔽了这小院中情形,只是隐约间他们看见那道硕大的身影身形越来越慢,越来越迟钝。
最后,伴随着一身闷响轰然倒地。
抱着自家母亲昏迷不醒的身子的刘青焰被那巨大轰响所惊醒,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前,眼帘中,那道巨大的身影到底尘埃扬起,她看见那身影背上模糊不清的血肉,它看见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利箭将它几乎插成了刺猬。
她的眼睛睁大,瞳孔瞪得浑圆,某种青色的光芒开始在她的眼底流转,像是三月春风吹皱的池水。但三月的春风很快便化为了六月的骤雨,她眼底青色的涟漪越剧越高,如同惊涛,也如同燃起的烈火,转眼便侵占了她整个眼球。
……
刘青焰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
不仅因为她头顶生着的宛如牛角一般的肉瘤,也因为她曾在某个夜里,看见她娘辛苦从井中打水,她生出了一种想要帮助自己娘亲的感觉,于是那井中的水猛然奔涌,朝着井口奔涌,喷薄而出,将整个小院都浇得湿透。
刘青焰被吓坏了,张婶也被吓坏了。
年轻却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妇人将这看成了一种诅咒,一种她不知从何处起,却一直跟随着刘家人的诅咒,否则好端端的女孩为什么会长出那样的东西?否则刘青焰的爹、爷爷、祖奶奶为何都会死得那般蹊跷。
张婶害怕失去这唯一的支柱,所以她为女孩竖起了冲天鬏,遮掩住了那不同寻常的外貌,也让她不准使用那被诅咒的力量。那个平凡妇人只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同样平凡却又无忧活下去。
这当然没有错。
但夜终究遮不住璀璨的星光。
刘青焰的身子开始颤抖,她的双拳紧紧握住,跪坐在地上的身子缓缓站起,头上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从她头上落下,轻轻飘落在他母亲的身上。
她低着头,披散的长发遮掩住了她的脸庞,但头顶那两颗肉瘤却似乎开始了蠕动。
……
金柳山伸手散去了周围的沙尘,他定睛看去,瞥见了那倒在眼前巨大身影。它还没有死透,胸膛还在剧烈的起复,牛蹄还在不断的拍打,似乎想要站起身子。
青牛并不害怕死,事实上当它将和尚给它的一切卸下时,它的寿命所余的便不算多了。
但它现在不想死,不舍得死,也不敢死。
它答应过它的老婆子,要照顾好他们,它要是死了,谁还能站在这对孤女寡母面前为她们遮风挡雨。
可它太老了。
它是一只活了一百四十牛的牛,它早就该死了。
它的力气在它每一次挣扎,甚至每一次呼吸中渐渐耗尽。
它看见那个人类的首领迈步走到了它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它。它想要祈求他放过那对母女,可咽喉处不断淌血的伤口让它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以为得费些手脚,却不想连割骨弦都用不上你就倒下了,这么多年,你这么弱的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类的首领显然并不能理解它的哀求,他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着它品头论足。
“真是无趣。”那人这般说道,便似乎是失了兴致一般的摇了摇头,接着他的脚猛地抬起,就要朝着青牛的牛头跺来。
青牛的眼中写满了不甘,它看着那脚底在它的眼眶中不断的放大,最后侵占了它的整个眼眶,它无能为力,只能静待死亡的到来。
但一道稚嫩的声音却抢在死亡之前到来。
“放开他。”
那声音如此说道,金柳山带着疑惑抬头寻声看去。
他看见了一个女孩,一个穿着青色长裙女孩正迈步朝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