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芯离开长房的时候正赶上白元裴去世,当时虽然白老太爷还在,但家里乱糟糟的,谁还顾得上一个丫鬟?这也是梅芯为何能平安顺利离开白家的最关键原因之一。
她虽然不清楚长房后来的勾当,但先前的事却多少知道一些,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长房的脸可真丢大了。
史大太太立刻道,“这人根本就不是梅芯,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指使,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这种人的话……不听也罢。”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闵老夫人威严的声音,“什么挑唆指使,胡说八道?白家也不是那小门小户,怎么如今做事越来越没个体统?”
说话间,闵老夫人已经面无表情地由闵庭柯扶着走了进来。
史大太太暗暗气恼。
这个闵家……鼻子可真灵,只要三房有事,他们就要做那马前卒,也不知道在三房这里得了什么好处。
可闵老夫人的身份摆在这里,就算史大太太不满,当着众人的面还是装装样子。只见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一脸清冷地道,“什么风把老夫人给吹来了?从前请您都不肯来呢,这会儿倒是来得勤了。”
言下之意便是闵老夫人见人下菜碟,从前瞧不上长房,如今见长房有了起色,这才上赶子巴结。
这当然是她的一家之言。
堂内的宾客也都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有一杆秤。
“大太太这话说得有些过了,闵老夫人菩萨一样的心肠,对谁都是极好的,就是蔡氏那样泼辣厉害的人,也没见怎么着。从前长房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要不是老夫人暗中帮扶,不知要受那蔡氏多少气呢,怎么这会儿倒阴阳怪气起来?”
闵老夫人今日过来,就是为白蓉萱撑腰杆的,自然不会将史大太太的话放在眼里。她淡淡地道,“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哪用人在旁边多嘴多舌?长房能有今日,你居功巨伟,便是大老爷活着,也要夸你能干呢。”
这种刺耳的反话落在史大太太的耳中,她的神色更加阴霾了,甚至连面子情也不愿意装了,压根不提请闵老夫人入座的事,故意让闵老夫人难堪。
闵老夫人则低头打量了跪在地上的梅芯几眼,“的确是梅芯,从前跟着大太太到我那里说过几回话,先前一直说是得了急病是了,没想到还活着。”
史大太太也没想到她的记性这样好。
十几年前的事了,闵老夫人居然还记得。
史大太太轻声道,“老夫人,您认错人了,许是长得相近也说不准。梅芯早就死了,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梅芯?”
闵庭柯在一旁道,“姑姑,您先坐下来说话吧。您的腰不好,可不能总站着。”
他刚一出口,便有那有眼力见的妇人,立刻起身让开了座位,“老夫人,您坐这里。”….
闵老夫人也不客气,顺势坐了下来,又对那妇人道,“你是余家的三儿媳吧?你婆婆近来身子怎么样?还那么喜欢吃粘糕吗?那东西不好克化,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少吃得好。”
那起身让位的人正是余家的三儿媳,她怎么也没想到闵老夫人居然还认得自己。要知道她婆婆虽然在闵老夫人面前能说上话,但近几年身子越发不好,已经五六年没有出过家门了。余家三儿媳还是七八年前陪着婆婆在庙会上见过闵老夫人一次,当时婆婆和老夫人说话,她则在一旁服侍。
她喜笑颜开地道,“老夫人真是好记性,一眼就认出了我来。我婆婆那个脾气您还不知道吗?家里谁能说得听她?如今更是以她为王,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个敢违拗的。不过那粘糕吃的不多,这会儿更喜欢吃酥糖了。”
闵老夫人点了点头,“没错,她年轻的时候就嘴馋,特别喜欢吃甜的。虽说晚辈要孝顺长辈,可也不能事事遵从。家里没人说得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