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别说像白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便是寒门小户也少不了几个穷亲戚。
众人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可事情与白蓉萱有关系,又让人不免跟着担心。
白元智不耐烦地道,“戚嬷嬷,你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就是了,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大家都是忙人,谁有工夫在这里耗着?”
戚嬷嬷道,“是。原是我没见识,说话也没个章法,倒让智三爷见笑了。”
蔡氏在一旁道,“你只管说你的,理他干什么?”
白元智冷冷地哼了一声。
戚嬷嬷道,“范至简来到白家门前求见了几次,却始终没见到治少爷,他心灰意冷,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因此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谁知没过两天,他居然就在路上遇到了治少爷,而且一眼便认出对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白元智道,“这个姓范的也是有趣,他不认识的人多了,难道人人都是假的不成?南京的大学也不是只有一所吧?他怎么就知道治哥和他在同一所学校?我看此人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冲着治哥来的!”
蔡氏就等着他开口,闻声立刻道,“智三爷,你这性子也太急了些,戚嬷嬷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急着为治哥作保。怎么?莫非当初在南京上学的人里,也有你一个?所以你才对那边的事情如此了解?”
白元智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蔡氏十分得意,对戚嬷嬷道,“你接着说,不用受他人打扰,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二房自然会为你做主。”
这还是她平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温声细语地冲着戚嬷嬷说话,戚嬷嬷受宠若惊,一脸感激地道,“多谢二太太。”说完便继续道,“我先前便说过了,也不信这位范先生的话,可他却将我拉到一边,细细说起了在南京求学时发生的事,我见他说得真挚,实在不像是骗人的,何况就算骗了我,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白元智道,“好处?冲你一个老婆子自然是没好处可捞的,但若是这个姓范的被人收买,故意来构陷治哥的呢?借着你这个无知老婆子的嘴,不论事情真假,治哥的名声是不是就被毁了?”
戚嬷嬷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才好。
蔡氏听后又气又急。
这不是摆明了是在说二房吗?
蔡氏冷着脸道,“谁这么闲得慌,收买这么个人去陷害治哥?智三爷既然开了这个口,不妨将心中所想都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的,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咱们商量着来,什么难处都能应付过去,你说是不是?”
白元智当然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怀疑今天长房这一出都是二房在背后安排布置的。他手里没有证据,要是被白元德揪住不放,很容易连累自家。
他悄悄瞥了白元则一眼。
白元则不动如山,似乎还在琢磨戚嬷嬷的话。….
倒是白元宏轻声笑道,“这也不好说,外面这些高门大户里,嫉妒咱们白家的人多了去,要是细数起来,少说也有十家,这一时半会怎么说得完?何况二太太管了这么多年的家,白家都与谁结仇结缘,你自然是清楚的。”
蔡氏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个白元宏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能噎死人。 他分明暗指二房当家的这些年得罪了太多的人,以至于白家一直被人针对。
这一点蔡氏不否认,可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二也是为了白家好。
若没有雷霆手段,又如何在上海滩这种地方杀出一条血路来呢?
何况就算招人嫉恨又能怎样?难道客客气气地活着就能换来一世太平吗?
蔡氏觉得自己没错。
她张嘴正要反驳,一旁的白元德总算开了口,“世道如此,有时候为了利益和活路,不免要得罪一些人,这也是没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