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泊舟已经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看着白蓉萱纤细的背影,就如同一缕风,从他的指尖划了过去。
那一刻,管泊舟的心跳都仿佛停顿下来。
船主夫妻收了钱,对着白蓉萱谢了又谢。
白蓉萱客气了一番,转回头时见管泊舟还愣在原地,她有些诧异地道,“怎么了?”
管泊舟回过神来,有些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释然的笑意,“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晚上的风很凉快。”
白蓉萱道,“因为才下过雨啊。”
两个人和船家告别,一路沿着江畔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管泊舟故意放慢了脚步,他侧过脸,专注地盯着白蓉萱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情愫。
白蓉萱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
她对上管泊舟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道,“你没事吧?”
今晚的管泊舟真的很反常。
管泊舟喃喃道,“要是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该多好,我们就可以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了。”
白蓉萱没有听清,皱着眉头正要问,管泊舟忽然指着天边道,“你看。”
白蓉萱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原本乌云密布的夜空露出了弯弯的月亮,银色的月光倾泻在江面,连水波都变得柔和起来。
白蓉萱感慨道,“真漂亮。”
管泊舟道,“今晚的月色会一直刻在我的记忆里,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白蓉萱只觉得奇怪,因此没有接话。
两人徐徐走了半晌,最终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管泊舟冲白蓉萱笑了笑,“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白蓉萱愣了愣,但还是点头道,“好呀,你回去后也早点休息。”
管泊舟轻轻地‘嗯’了一声,绅士地为白蓉萱打开了车门。
白蓉萱正要坐进,管泊舟又忽然叫了她一声,“蓉萱!”
这个名字很久都没人叫起了。
白蓉萱微微一怔,转回身看着管泊舟,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管泊舟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半晌后才笑着道,“没事,就是忽然想叫你的名字。”
白蓉萱有些摸不着头脑。
管泊舟又道,“我如今当了上海市长,日后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管向我开口。”
这可是非常重的许诺。
白蓉萱一惊,随后道,“管市长才刚刚上任,可不能为了我徇私舞弊,还是要秉公执法才行。”
管泊舟似乎觉得‘管市长’这个称呼有些刺耳,苦笑着道,“你我之间的情谊,与旁人不同。”
情谊吗?
白蓉萱暗暗奇怪。
管泊舟却不再多说,催促道,“上车吧。”又对司机道,“一定要将人平安送到白家,知道吗?”
司机满口答应。
管泊舟还不放心,对秘书交代道,“派一队卫兵跟着。”
秘书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但管泊舟下了命令,他也只有执行的份儿。
白蓉萱坐进车里,管泊舟贴心地为她关好车门。
直到车子启动,白蓉萱冲管泊舟挥了挥手。夜色中的管泊舟如同一株青竹,孤单、笔直又显得那么沧桑无奈。
白蓉萱的心头忽然浮上一抹奇怪的情绪,好像过了这一夜,她和管泊舟再也见不到面了似的。
她着急地向车窗外望去,黑暗逐渐将管泊舟吞噬,最终什么也看不到了。
白蓉萱心情复杂地回到了白家。
守门的小厮见到来人,立刻迎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道,“治少爷可回来了,让我们好一阵担心。”
白蓉萱微微一笑,“担心什么?有管市长作保,难道还能被人掳去了不成?”
小厮们可没有她这样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