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眼放寒光地点了点头。
贴身妈妈被吓了一跳,赶紧劝道,“太太,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北平白家和咱们上海白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又能帮上什么忙?可别最后将事情闹大了,没脸的还是咱们。”
蔡氏冷着脸道,“都这个时候了,谁还管得上有脸没脸?更何况等老爷把那孩子正儿八经地上了族谱,难道我就有脸了?既然他敢把事情做绝,就别怪我心狠。索性撕破了脸,只看谁更占理吧。自从我嫁到白家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侍奉父母操持家务,我哪样做得不好?白元德这些年在外头胡来,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动睿哥的利益,我也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可如今却是不行了,我再这么软弱下去,睿哥的东西非被人全都抢走了不可。”
贴身妈妈道,“就怕北平那边也不愿意管这件事。”
这毕竟是二房的私事,白元德又是家主,谁会愿意得罪他呢?
蔡氏‘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这可由不得他们!只要还姓白,他们就得管。当初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一封信过去,北平就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这会儿就不行了?便是见人下菜碟,也没有这样下的道理。”
贴身妈妈见她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索性不再多劝,可却始终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一旦处理得不好,很有可能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蔡氏说了一通话,心情好了不少,喝了口茶,摆手吩咐妈妈退下。
贴身妈妈求之不得,脚不点地地离开了。
白蓉萱这边则因为闵庭柯的关系,心情低落了好一阵。闵庭柯也因为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始终没有过来。
就这样过了几天,这一早白蓉萱醒来,外面居然下了一阵薄薄的雪。
白蓉萱忽然想到了北平的冬天。鹅毛般的大雪沸沸扬扬,走在上面嘎吱嘎吱的,迎面一阵北风吹来,仿佛能带走身上左右的温度,连呼吸都变得刻骨铭心。
相比起来,上海的雪就柔和得多了。
白蓉萱趴在床边,足足看了一个早晨。
大秀端着水进来,笑着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早雪,一边下一边化,地上已经湿漉漉的一大摊,您出门的时候可得留点儿神,千万别走得太快了,小心摔倒了。”
白蓉萱笑着答应了,心情也好了许多,起身开始忙着穿衣洗漱。
刚刚收拾完,连翘便一脸笑意地赶了过来。为她开门的芳姑姑诧异地道,“连翘姑娘,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儿?可是老夫人那边有吩咐?”
一般天气不好的时候,闵老夫人都不让白蓉萱过去给她请安问候。
连翘道,“六爷来了,老夫人催促治少爷赶紧去呢。”
“我说呢……”芳姑姑道,“今天治少爷起得晚了些,我这就去叫他。”
芳姑姑快步来到门前,轻声道,“治少爷收拾好了没有?老夫人打发连翘姑娘来请,说是六爷也到了。”
白蓉萱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他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白蓉萱始终魂不守舍,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闵庭柯呢。
原本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可这会儿却变得莫名尴尬。
她有点儿不敢出门了。
大秀看出了她的犹豫,上前道,“不论发生什么事儿,总是要当面把话说清楚的。您就算藏,也藏不了一辈子呀。”
白蓉萱有些胆怯地点了点头,跟着连翘出了门。
来到吟风馆,闵庭柯正和闵老夫人说着话,逗得闵老夫人哈哈直笑。闵庭柯道,“您要是答应,那我就着手安排了。您也好久没出门了,我怎么也得让您满意才行。”
闵老夫人担心地道,“到时候人会不会太多?我可不愿意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