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见他说出这样一番厚颜无耻的话来,当场冷笑道,“你这话好生有趣,我有钱是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当初你落难,我瞧在往日的情分上帮你渡过难关,没想到这会儿你倒翻脸不认人了。既如此,我也不用再给你留什么情面,大不了就打官司好了,反正我手里有你的欠条,顶多就是把北平的宅子抵给我。你也不用觉得亏,那么远的房子再值钱我也不稀罕,转手卖了就是。听说……”他故意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地道,“华洋商会新会长李春晓有意在北平购置间宅子,若是我将消息放出去,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询询价。”
苏成先闻声脸色大变,“六爷!我不是不还钱,只是您逼得也太紧了,总得给我留点儿准备的时间吧?”
闵庭柯淡淡地道,“时间吗?不是留给你许多吗?从你落难到今天,恍惚也有一两个月了,可我看你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模样,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欠钱的才是大爷?”
苏成先道,“不敢不敢,只是如今我手里头事情太多,六爷再宽限些日子,我肯定能还上钱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将北平的宅子占了。那密室里还存放着他毕生所得,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闵庭柯道,“再往后拖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对账,到时候账面上亏空出这么大一笔,我也不好说。不过我和苏会长也是老交情了,这样吧……我再给你宽限一个月,年底之前若是还不上,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一个月……
时间还是紧了些。就算从北平那边冒险调钱回来,只怕也来不及。
苏成先还要开口,闵庭柯却不屑地道,“若是苏会长觉得不妥当,最好明天就把钱还清了,这样也省得麻烦。”
苏成先不好再说,皱着眉头答应下来。
闵庭柯懒得理他,起身便要走。
苏成先忽然道,“闵六爷,要是我拿出白元德和姚家勾结先要治你于死地的证据,是否能再给我宽限些日子?”
闵庭柯轻飘飘地道,“迟了。如今白家自顾不暇,姚家又和我站在了一边,你此刻拿出来还有什么意思?而且我不得不提醒苏会长一句,从前这些证据或许是你的保命符,可如今,怕是棘手的很。你最好不要大吵大嚷的,若是让白家知道,他们既然能当街杀了姚家大少爷,还差一个无权无势的你吗?”
说完,闵庭柯抬步出了雅间。
苏成先面如死灰。
虽然闵庭柯的话有些过于夸张,却也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
谋害闵庭柯的事,白家是绝不会承认的。白元德那个老东西心狠手辣,连姚家都敢下手,更别提他了。
苏成先阴沉着脸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听到屋内传来阵阵音乐之声。
他心烦意乱地进入客厅,才发现长女苏雪莹此刻正没心没肺的练着舞步,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笑着道,“爹回来了,您做什么去了?快来瞧瞧,我新学了舞步。”
苏成先此刻可没有做慈父的心情,他皱着眉头不悦地道,“大白天的,没正经事情做吗?”
苏雪莹一怔。
这是怎么了?从前父亲可是很鼓励她这样的,每逢舞会都要带着她出场,恨不得让她成为全场的焦点才好。
苏成先在沙发上坐下,命她将唱片机关上,“闹闹吵吵的,成什么样子?”
苏雪莹莫名其妙地关上了唱片机。
苏成先看了女儿那张略显木讷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三个女儿虽然模样都不差,却没一个能帮上自己忙的。哪怕有一个能按照计划引得乘龙快婿登门,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
管泊远,管泊舟,闵庭柯……
这三人有一个和苏家站在一条战壕上,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苏成先道,“你二妹和三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