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一时无言,猎户则小心翼翼地将字条贴身收好,再三保证道,“闵大爷放心,就是豁出我这条性命,也一定将消息送到。”
闵庭柯点了点头,“你务必小心,可别被拦路的贼子给截住。”
猎户得意地道,“就他们那套号的,怎么能抓住我?我可是刚会走就在这片大山里长大的,对每棵树的位置都了如指掌,闵大爷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事不宜迟,闵庭柯吩咐小厮将人从六安寺后门送了出去。
等猎户走后,闵庭柯又和严峰商量起派人去接应常安、吴介等人的事情。闵庭柯后悔地道,“早知如此,身边就该多带些人手的,被火龙帮的余孽钻了空子,还是大意轻敌了啊。这些年闵家威势具在,我渐渐也没了警惕之心,总觉得无人敢对闵家动手,没想到今日会遭此劫难,连累治哥也跟着受伤,也算是受了个教训吧。”
只是这教训未免有些大。
治哥的伤……
现在他还能叫治哥吗?
闵庭柯一想到白蓉萱的身份,不免有些走神。
严峰则赶紧抽调人手,前去接应常安等人。
闵庭柯静静坐在椅子上,此刻才有人想着上前给他处理伤口,“六爷,您把内衫脱了,让小人看看您身上的伤口。”
闵庭柯疲惫地挥了挥手,“不用,你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小厮不敢多嘴,悄悄退了出去。
闵庭柯脑海中不断回现着结识白蓉萱以来的点点滴滴……想到自己少年情怀,为了心意而苦恼的日子,也想到了与她外出时洒脱轻松的心境……
想着想着,闵庭柯想到了白蓉萱和管泊舟的相处时的亲近自然,他心中一动,难道说管泊舟早就知道白蓉萱的真实身份?
闵庭柯恍然大悟,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难怪他总觉得白蓉萱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每次问起都是吞吞吐吐,一副不敢直言的样子,原来是为这个。
可管泊舟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闵庭柯又是生气又是高兴,古怪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来回冲击,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就在这时,郎中打发了个小厮过来道,“六爷,治少爷那头请您过去看一眼。”
难道是出事了?
闵庭柯也顾不上生气不生气了,想也没想地夺门而出,匆匆赶到隔壁禅房。此刻房内就只有郎中一人,正垂着头站在竹屏风外头,见到来人小心翼翼地道,“大爷,您快去瞧瞧吧,床上的伤者不知在念叨谁的名字呢。”
闵庭柯立刻走到床前,只见白蓉萱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向身上一摸,这才发现随身带的帕子早在先前逃命时就丢了。他连忙道,“取手巾和温水来。”
外头的小厮得了吩咐,一路小跑着去找东西了。
只见白蓉萱嘴唇微翕,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闵庭柯好奇地将耳朵凑过去,虽然她的声音极低,但还是隐约能从中辨别出几个字眼来。
“六叔……快……跑……”
闵庭柯一愣,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个小傻瓜,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惦记自己。
说不感动是假的,闵庭柯满目柔情,附在白蓉萱的耳边道,“你顾好自己,不用管我,我没事。”
也不知道是这番话起了作用,白蓉萱果然不再像先前那般不安,蹙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仿佛真的放下心来。
正好小厮送来温水和毛巾,闵庭柯听到脚步声,立刻道,“搁在外面,我自己去拿。”
生怕外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小厮依言将水盆放到了桌子上,闵庭柯亲自端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浸湿了毛巾,拧干后帮白蓉萱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颊向下,一路擦到脖颈,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