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珊见她还是这副脾气,也知道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总算过了这一关,心里倒也乐得轻松。
要说这白玲珑也并非全无好处,虽然性子火暴刚烈,脑子里却不装什么东西。这要是换做蔡二太太,这会儿早就将白宝珊的小伎俩全看在眼里了,白玲珑却根本抓不住轻重缓急,很容易就被人带偏了思想。
白宝珊开始吩咐下人将白玲珑带回来的行李一一安置。
带了这么多的东西,看来白玲珑这次是狠下心要留在老宅生活了,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得了多久。
等下人们将东西归置完,白玲珑便嚷嚷着自己累了,要去眯一觉。
累?
白宝珊差点儿冷笑出声。
一直是自己忙前忙后的张罗,她可做过一点儿事吗?
有什么可累的?
白玲珑一边走一边道,“对了?把我那件淡粉色的真丝睡衣找出来,也不知道放在了哪个箱子里。”
白宝珊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么多的箱笼,一个一个地找下去得找到什么时候?
这白玲珑分明就是不让人好过。
可她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只能低声答应下来,转身便领了两个婆子去翻箱倒柜地找睡衣。
趁着白玲珑不在,婆子也敢小声嘀咕几句,“珊小姐,大小姐这次回来要住多久啊?”
白宝珊忍不住看了那婆子一眼。
这些人多是当初被蔡二太太留在老宅的人,没了蔡氏的强硬,他们也乐得轻松自在,就等着再过几年放出去荣养了。这散漫日子过得多了,冷不丁回来个半大主子,又是个不能得罪不好伺候的,她们自然不乐意了。
白宝珊笑着道,“谁知道呢,大小姐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想一出是一出,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好生把人服侍好就是了,可千万别生出事端,若是闹到二太太的跟前儿去,大伙都没好果子吃。”
她越是这样说,婆子们便越发地担心,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白宝珊继续道,“不过你们放心,不论有什么事儿,总是我顶在前头的,有苦大家吃,不能可着你们劳累。”
虽说名义上二房的小姐,可她的身份和家里的仆人没什么区别。
这是白宝珊自小就懂得的道理。
两个婆子一听,都一脸感激地向白宝珊道谢,“还是珊小姐慈悲会做人,幸好您跟着一并回来了,要不然我们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主心骨?
白宝珊心中冷笑。
她又算个什么主心骨?不过是个挡在前头顶包的盾牌罢了。何况哪里是她想回来的,这种事能由着她做主打算吗?还不是蔡二太太说什么是什么?
她就像枚棋子,如何运作安排,全都要遵从别人的心意。
白宝珊淡淡地道,“快别这么说。大小姐虽然脾气大了些,但只要不犯到她的跟前儿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总之不管遇到什么事,大家商量着办也就是了,没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
听她这么一说,婆子更加放心,手脚也变得麻利起来,不一会儿就在箱子里找到了白玲珑要得那件睡衣。
白宝珊急着给她送去。
若是迟了,少不得又要挨几句教训。虽说白玲珑对她的态度自打慧心庵一事后有所改变,但本性如此,终究很难改变。好在白宝珊也不渴求什么,只要有吃有喝,她便心满意足。挺过这最艰难的日子,待到出嫁就好了。
白宝珊满心向往,眼前的一点难处自然不放在心上。
白玲珑正在房间里泡澡,牛奶般雪白的肌肤让人眼前一亮。白宝珊急忙道,“我把衣服给长姐放在这里,一会儿您洗好了再穿。”
大白天的又不出门,洗哪门子的澡?
这个白玲珑,就是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