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晚上要去管家,白蓉萱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陶清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地道,“治少爷,您没事儿吧?”
白蓉萱想了想,吩咐道,“一会儿和门房打声招呼,我晚上要出去一趟,让他们给我备好马车。”又看了陶清一眼,“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陶清很是意外,“您这是要去哪儿?”
白蓉萱道,“管家。”
陶清道,“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白蓉萱在立雪堂看了会儿书,可惜没什么精神,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便开始发呆出神,一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暗,她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跑去见闵老夫人。
闵老夫人见状道,“跑什么?是不是饿了?”
白蓉萱道,“不是不是!我来是要告诉您,晚上不能在家里吃饭了。”
“哦?”闵老夫人意外地道,“又有约了?”调笑着对身边的易嬷嬷等人道,“咱们治哥的人缘越来越好,以后怕是更难在家里吃饭了。”
众人闻声都是一乐。
闵老夫人问道,“跟谁去呀?是朗哥还是唯哥?”
白蓉萱道,“去管家。”
闵老夫人一怔,“管家?哪个管家?”可随后她便反应过来,这上海滩才有几个管家?
她不解地道,“怎么想着去他们家了?”
白蓉萱道,“管家大公子给我下了帖子,许是为了二公子的事吧。”
闵老夫人虽然心中好奇,却也不再多问,只是叮嘱道,“既然下帖子邀请,那便是很正式的事了,去的时候也不好空手,我让易嬷嬷帮你准备些礼物带过去。”
白蓉萱还真就没想到这一点,闻声感激地道,“多谢老夫人。”
闵老夫人笑了笑,“别在外面待得太晚,吃过饭就回来,省得我担心。”
白蓉萱连连点头。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闵老夫人便道,“去别人家做客也不能太迟,你回去换件衣服,就赶紧出门吧,免得让人家挑理。”
白蓉萱答应一声,匆匆回了如意馆。
等她换好了衣裳来到大门口时,易嬷嬷准备的礼物都装上了车。
白蓉萱向车夫交代了两句,便带着陶清赶往管家。
等他们到的时候,天刚蒙蒙黑,管家的下人见状也迎了上来。白蓉萱刚踩着马镫走下马车,管泊远便大步流星地从房内走了出来。
管家如今所住的这套房子,乃是洋人所建,后来为山西富商花重金买下,后来富商又得罪了当时的上海行政长官,人被诬陷下了狱,这房子便被充公了。只是房子还没来得及住,那行政长官又因为得罪人连夜逃跑,房子自然也只能丢在这里。等管泊远奉曾绍权来上海之后,房子便兜兜转转落在了他的手中,经过一番修缮,便是如今的模样。
因不是办公时间,管泊远只穿着衬衫,整个人挺拔如松,让人看了便觉得伟岸可靠,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丝毫不显得生疏,客气地笑道,“浚缮来了,快请进屋。”
居然连表字都知道。
白蓉萱不免多看了他一眼,被他人情地送入了房中。
明亮的大厅内收拾得整洁干净,唱片机里播放着不知名的乐曲,舒缓而悠扬,让人精神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管泊远很是自然地道,“浚缮不要见外,只当这是家里,快请坐下。”又高声吩咐下人倒茶。
白蓉萱不见管泊舟的身影,好奇地打听道,“泊舟呢?”
管泊远微微一笑,“还在房间里怄气呢。哎,我是拿他没办法了,年纪越大越耍小子,家里人的话也不肯听,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和家人离心离德?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好,走得也近,只能厚着脸皮请浚缮过来帮着劝一劝,总不能一直这样僵下去吧?”
口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