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听他形容自己‘听话’,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
闵庭柯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是个不尊祖宗的顽劣之徒?”
白蓉萱连忙正色道,“当然不是。六叔乃是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就算祖宗没有立下规矩,你也一定不会做这种缺德生意的。”
大概是在白家待得久了,奉承的话张口就来,搁在从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闵庭柯道,“所以啊……刘家在我这里没讨到好处,只能讪讪地偃旗息鼓了,没想到才过了两年就出了事儿。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曾铭伟出手太过果断,两枚炮弹连击,刘家一船的大烟便全部沉入了海底。这一船大烟本钱着实不低,刘家可谓是在拿身家性命赌博。赌赢了,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赌输了,也就什么都不剩了。刘家气数已尽,已经没办法翻身了。”他说到这里,忽然提醒道,“如果刘家敢拿杭州同乡的身份来求你出面帮忙,你说什么都不能答应,更不要和刘家牵扯在一起,免得自掉身价,知道吗?”
白蓉萱连连点头。
别说她根本没能力去管,就算有,在知道这一切后,与刘家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掺和到这里面的事情中来?
不但不管,她还要赶紧给舅舅也写一封信,免得不明真相的舅舅再被刘家给诓骗了。
闵庭柯继续说起了曾铭伟的事情来,“别看我们年纪差了一大截,但性情相投,立刻便相处成了莫逆之交。这次能顺利收服马匪,他的功劳最大。”说完便讲述起他是如何以言语相激,曾铭伟又是如何酒后应许,双方是如何通力合作,最后成功剿灭马匪一事。
闵庭柯步步为营,把曾铭伟算计得明明白白。
白蓉萱像是在听故事一般,一脸的诧异与震惊。
闵庭柯道,“马匪在新疆当地盘踞多时,那里地形奇特,贸然进攻必定有去无回。这一次我拿自己当钓饵,帮助曾铭伟将马匪一举歼灭,这会儿他已然成了大功臣,四方赞誉连绵不绝,就算在曾绍权前也一定倍有面子。他承了我这么大的人情,将来我要是有事求他,想必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白蓉萱道,“你这么厉害,能求他什么事?”
她心里的确这么想,说得也是格外顺口。
闵庭柯微微一怔,随口便大笑起来,“治哥,你真觉得我厉害?”
白蓉萱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在她眼里,这世上大概就没有闵庭柯做不成的事情。只要是他所想,必定能够完成。
闵庭柯高兴地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自然也有求助于人的时候。只不过短时间内,大概是用不到的。”
白蓉萱道,“那广东十三行的事情也都顺利解决了?”
闵庭柯道,“十三行本来也没事呀,那不过是我故意散播出去迷惑人的假消息罢了。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总得有个合理的借口吧?上海滩那么多等着看我笑话的人,我索性丢给他们一个笑话让他们好好的乐呵乐呵算了。否则被人猜到了我的真实用意,再出面阻拦,事情就变得麻烦多了。我虽然不怕,但这种小事太多,也够让人烦心的。就好比苍蝇,它虽然不咬人,但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嗡的,终究会让人受不了。”
白蓉萱道,“原来如此,害我还担心了许久。”
闵庭柯道,“现在棉花也有了,机器也有了,咱们的织布局也该暗暗运作了。回头等你病好了,替我向白元则透个话,就说我有事情和他商量,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至于彭家那头,我就让彭屿去联系了。”
白蓉萱立刻答应道,“好,我过几天就去外长房见则大伯父。”
闵庭柯道,“不用这么急,你先把身子养好吧。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要留外人在场。外长房也是白家,隔墙有耳,保不准就有二房的眼线,该防备还是要防备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