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普想到出门前父亲的交代,顿时收起了小觑之心,与白蓉萱说话时态度也变得郑重起来。
白蓉萱能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只是一时半会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燕栖阁,白蓉萱请白元普坐于上位。
白元普客气地道,“我是客,怎么能忝居高位?虽然辈分不同,但主客的关系还是要清楚,可不能乱了规矩分寸。”说完,便在次首坐了下来。
自有三房的丫鬟奉上茶点。
白蓉萱虽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但这些日子时常和闵庭柯相处,倒也学了几分眼力见,面子话还是会说几句的。她笑着对白元普道,“普二伯父一路辛苦了,我已经派人去二房和外长房告知,想必他们一会儿就会来了。”
白元普一边喝茶一边道,“他们贵人事忙,何必叨扰呢?我此行是受了父亲的嘱托,来参加三房家业交接仪式的。”
十分明确地说明了来意。
白蓉萱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坦诚,只能微微一笑,犹豫着该如何接他这句话。
白元普继续道,“父亲年事已高,无法舟车劳顿,何况年后又染了风寒,身子一直不好,家里的大夫就没有断过,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不敢远行,生怕到时候赶不回去。近来天气转热,父亲的精神也一日好过一日,我才敢将三房家业交接的事情告诉他,没想到父亲听完生了好大的气,直骂我不知轻重缓急,三房的家业乃是大事,北平白家自然是要出面的。原本定的大哥过来,临行之前又出了点儿状况,最后便是我过来了。幸好赶得及,要是错过了,回去还不知要怎么向父亲交代呢。”
几句话就将北平白家先前为何不愿意出面,此刻又肯到来解释清楚。
只是这番话可不可信,那就另当别论了。
白蓉萱也不是傻子,就算心中再有疑虑,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发问。她淡定地点了点头,“您能来,我也安心了不少,要不然缺了长辈观礼,我总是有些担惊受怕的。”
白元普见她没有揪着缘由不放,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也不得不对眼前的少年人另眼相看。
冷静自持,又会说话,的确是不简单啊!
难怪会和闵家走到一起去,得了闵六爷的青睐。
以后掌管三房,恐怕用不了多久,上海白家这边就要变天了。
想到这里,白元普笑容更加和煦地道,“别的忙帮不上,也就能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白蓉萱低声道,“北平离上海千里之遥,路上辛苦至极,您能赶过来,我是真心感激,都不知道要怎么谢您了。”
白元普道,“自家人,客气什么?当初将三房的产业交给外长房的时候,我父亲便作为见证人在字句上签字画押,如今家业归还,北平这边自然也要派人过来,把事情都安排清楚,这才叫有始有终。”
白蓉萱才不信他的话呢。
如果真是这样,当初则大伯父邀请北平白家出面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拒绝了。利益当前,大家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条路去走。
想到前世自己就算赶去了北平,可直至除夕之夜逝去也没有见上毅老太爷一面,就知道北平白家的真实态度如何了。
想必是不愿意得罪二房,所以故意避而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