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陆续上桌,闵庭柯徐徐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点了欢盛和最拿手的几道菜,这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你们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话是这样说,但他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毕竟是闵庭柯的一片心意,张自力和唐学荛担心浪费他的盛情,虽然已经吃得很饱,但还是一脸配合地吃着菜,满嘴都是夸赞。
白蓉萱实在吃不下,便趁机和闵庭柯闲聊起来,“六叔,你今天没事做吗?”
什么叫没事做?
他看上去很闲吗?
闵庭柯淡淡地道,“陪你们吃饭还不算事?毕竟是治少爷的亲戚,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白蓉萱还想再说,闵庭柯便道,“吃你的饭,有什么话等吃完了再说。”
白蓉萱撑得都快坐不住了,可迫于闵庭柯的威势,她还是低着头沉默地吃起菜来。
闵庭柯暗暗好笑。
其实从白蓉萱一行人来到欢盛和四楼的时候他就猜到对方应该是吃过饭了,毕竟这个时间了,也怪自己临时起意,事先也没打声招呼。所以他并没有任何不快, 也没有点明,顺水推舟地让大家坐了下来, 否则不是等同于承认自己安排得不合理?
不过白蓉萱明明不想吃却要装作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还是让他觉得格外的有趣。
欢盛和的饭菜一流, 配上精致有序的服务和悠扬的古琴声声,若不是早就鼓腹含和, 白蓉萱倒是能吃得非常开心。
闵庭柯面色平静,斯文地喝着茶。
白修唯道,“六叔近来在忙什么?许久没听到您的消息了。”
闵庭柯微笑着道, “有时候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总处在风口浪尖上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老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啊。”
白蓉萱听得一脸诧异。
白修唯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六叔活得明白,您的这番话,可是发人深省, 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也未必有您活得警醒。”
这番话说得发自肺腑, 却不像是简单的恭维之词。
张自力和唐学荛也放下了筷子,一边喝茶一边听他们闲谈。
闵六道,“亏吃得多了, 自然就明白了。”
白修唯道, “还有人敢让六叔您吃亏呢?”
闵庭柯看了身旁的白蓉萱一眼,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说是吧,治哥?”
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白蓉萱莫名其妙地点起了头, “是啊,是啊!”
白修唯道,“六叔, 您就别逗他了,治哥还年轻, 能知道什么呀!”
闵庭柯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比他还年轻呢,你看我懂得少吗?”
越说越奇怪了。
白蓉萱完全搞不懂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是什么事。
白修唯道, “有几个人能和六叔比, 您在上海滩那可是独一份。”
闵庭柯微微一笑, “什么独一份, 又不是奇货,要弄个物以稀为贵。”他声音微顿,忽然问道,“唯哥,你手里的生意最近怎么样啊?看你不是在外面闲逛就是和朋友来往,家业上的事倒是不操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修唯道,“白家外三房的家底薄,家里又有几个忠心的管事帮衬着,实在不用我操太多心。何况就像您之前说的,枪打出头鸟,我若是太上心,只怕有些人也会看不惯,家里能不能坚持到今天都是两说呢。”
这番话的信息含量真是太足了。
白修唯口中的‘有些人’指的应该是二房吧?难怪白修唯总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原来是怕犯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