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地道,“你立刻和荛哥收拾东西前往南京,有船坐船,没船就走陆路,赶紧到南京把情况了解清楚才行。”
唐崧舟道,“是!”他不安地道,“阿姝那边……”
唐老夫人郑重地道,“先不要对她说了。若是她问起崧舟和荛哥的去向,就说外地有客商要货,他们爷俩一起走了。等你们到南京那边之后,想办法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弄清楚,然后家里再想办法吧。我总是不能相信治哥就这么走了,他才多大的年纪?说不定是哪个无聊之人编出来的谎话故意吓唬人的。”
可谁会编这样的谎话?
唐崧舟明白,母亲也不过是掩耳盗铃,不愿意相信白修治骤逝的消息罢了。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母亲真这么想,唐崧舟也非常的能理解。
他对黄氏道,“你这就去给我简单收拾几件衣服,然后再告诉荛哥一说,我们爷俩一会儿就出发。”
黄氏道,“好歹吃口饭,我让后灶给你们做。”
“不用了。”唐崧舟哪里还吃得下饭,他伤神地道,“我和荛哥还是赶紧出发吧,不早一点儿到南京,我寝食难安,实在是没心思应付别的事了。”
黄氏答应了一声,匆匆出了门。
唐老夫人捏着信纸,颤抖地道,“治哥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初他来唐家的时候还没有桌子高呢。说话奶声奶气的,长得又像菩萨跟前儿的金童似的,谁见了不喜欢?我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一步步成才,眼看着年纪大了,可以成家立业了,怎么会突然……”唐老夫人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的治哥一定还好好地活着,他不会有事的。他自小懂事,哪怕是为了我和阿姝也不会撒手人寰,让我们承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的。”
说着说着,唐老夫人也落下泪来。
唐崧舟很多年没见到母亲哭了。
上次唐老夫人如此难过之时,还是阿姝带着孩子从上海白家回来,母女二人一碰面便抱头痛哭,惹得周围的人都跟着掉眼泪。
唐老夫人总说,“人这辈子要遇到的难处困境多了,要是每次一有点儿过不去的坎儿便哭天抹泪,会把不多的福气都哭光的。越是困境越要想办法冲出去,千万不能固步自封,眼泪更是不值钱的东西,心疼你的人还会安慰几句,放到那不认不识的人眼里,只当你是求人怜悯呢。”
可突然间听到白修治的死讯,连最坚强不过的唐老夫人也受不了。
唐崧舟也落下泪来,“妈,您不要难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儿子在外面还惦记您。”
唐老夫人点了点头,“你只管放心,妈也只会在你面前这样。蓉萱的身体还没有好,阿姝还下不了床,我要是这个时候倒下了,你媳妇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何况我还要想一想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治哥这一走,阿姝那边……”
她不忍心想下去。
母子二人正在商议,一旁忽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祖母,舅舅!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哥哥……我哥哥怎么了?他走去了哪里?”
正是一直留在内室养病的白蓉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