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一个野,正是爱疯爱闹的年纪,一旦出了家门,就像那猴子进了山林一般,抓都抓不回来,要是没有云阶在旁边震慑着,我根本就管不住,哪敢带他们出门来丢人现眼呀!”
黄氏听她说得又去,忍不住笑着道,“那你就让云阶陪你一同来。”说着又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家家都有个野猴子,你看我们家学茹就知道了。”
唐老夫人也在一边插口道,“云阶媳妇,我看你平日里泼辣厉害,怎么到了管教子女的事情上反而还不如大大咧咧的云阶?”
“别提了!”章云阶媳妇甩手道,“厉害顶什么用呀!我管管家里的下人和云阶还行,到了孩子那里就使不上劲,感觉拳头像是捶在了棉花上,连个动静也没有。久而久之,孩子们对我便没什么惧怕,整日和我嬉皮笑脸的,我看他们那几个可爱的小模样,也实在不忍心板着脸教训他们,这得罪人的事也只好丢给云阶去做了。”
“哈哈。”黄氏笑道,“你这个纸老虎,也就和云阶使性子动气的能耐了!慈母多败儿,该严厉的时候还是要严厉起来才行,要不然这孩子更反了天了。”
唐老夫人一边喝茶一边道,“你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分工倒是明确。孩子们还小,玩心有些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把良心摆正,知道什么是非观念,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是不能做也就行了,剩下的还得慢慢教。你看云阶就知道了,小时候比谁都淘气,我记得章氏出嫁的时候,他一溜烟地爬到树上放鞭炮,那爆竹的碎屑洒了宾客一身,空气中全是硫磺的味道,呛得人睁不开眼睛,气得你家长辈提着扫帚满院子追着打,他身形迅捷,像条泥鳅似的东躲西藏,一直到章氏出门时才跑出来。”
章云阶媳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新鲜事,很感兴趣地道,“还有这样的事?不过您怎么去了章家喝喜酒?”
唐老夫人笑着道,“我一个孀居之人,怎么会去人家的婚礼上凑热闹?这是我一个老姐妹回来跟我说的,她跟你家一个长辈关系很好,后来那位长辈病逝,她也举家搬迁走了。哎,我这些积年的老姐妹,走得走,搬得搬,如今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
黄氏在一边道,“您说的是车老妇人吧?”
唐老夫人十分意外,“你还记得她呢?”
黄氏道,“有点儿印象,前些天去看学萍,她提到了车太太。”
唐老夫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也不知道车太太这些年瘦了没有,有没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