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相氏的乳娘也只能先保全自己,哪还管得了相氏的死活。
相氏闻声眼前一黑,差点儿就这么晕过去。
唐崇舟道,“要不是你从中送信,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就是个祸根,养着你有什么用?来人!给我捆起来……咳……咳……”气到极处,他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长房的下人早就被眼前的局面弄得不会行动了,一个个低眉顺眼的,谁都不敢贸然上前。
唐崇舟捂着胸口道,“没用的东西,难道连你们也指使不动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无能,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唐老夫人在一旁微微点头,下人们这才明白了风向,找出绳子要捆相氏的乳娘。
相氏的乳娘生怕自己真被沉了湖,她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唐老夫人的脚边,大声道,“老夫人!我说!我什么都不告诉您,求您饶我和两个儿子的命!”
唐老夫人冷笑着道,“刚才问你,你不说!这会儿小芽把话都说完了,还用你做什么?”
相氏的乳娘立刻道,“我告诉您荣哥的事!这个小芽可不知道……”
相氏尖叫一声,直接扑过来要扯乳娘的头发,“老娼妇,我和你拼了!”
只是她跪了这么半天,腿脚正是酸麻的时候,刚走了两步便摔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相氏的乳娘生怕错过机会,扯着唐老夫人的裤腿道,“荣哥不是唐家的孩子,他是罗秀春的种!”
相氏忽然大叫起来,“你为什么要说?你为什么要说?这可是我最后的底牌了!你难道想害死我吗?”
相氏的乳娘却不管不顾地道,“老夫人,我什么都告诉您,只求您留下我和儿子的命,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唐崇舟听到相氏的乳娘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便瘫软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像是呆傻了一般,眼睛里的光芒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唐崧舟叫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唐崇舟胸口不住地起伏,嘴里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绝望,过了半晌才哇地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唐崇舟道,“大哥!”
下人们连忙去找干净的手巾,唐崇舟却好容易能开口说话了。他倚靠在唐崧舟的胸前,哆哆嗦嗦地指着相氏的乳娘道,“让她说!不知道真相,我就算死都闭不上眼!”
相氏的乳娘道,“相姨娘和罗秀春私奔没多久就怀了身孕,后来觉得罗秀春不大靠谱,是个不能托付终身的人,这才跑回了相家。她起初还没有发觉,后来吃什么吐什么,相夫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找了个大夫上门来把脉,结果才发现她怀了身孕。相家都觉得她丢人,原本是想送到庙里清修的,而且送得越远越好,做的是眼不见为净的打算。谁成想相姨娘自己是个有主意的,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居然使了法子勾引大老爷。大老爷的酒菜里都被下了药,昏迷之中误以为生米煮成了煮饭,相姨娘又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很快就把大老爷哄得心花怒放,答应将她抬到家里做姨娘。荣哥出生的日子对不上,相姨娘只好做了个早产的假象,实际上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相家早就有心巴结唐家,见相姨娘有这样的手段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自然也就不会出面提醒什么了。只有大老爷一个人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年大老爷时常外出,相姨娘待在家里不免寂寞,就央求着我想办法把罗秀春弄到杭州来。等罗秀春进了长房的铺子之后,两个人便常在私下里往来,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唐崇舟听完,整个人如同泻了力一般,软软地靠在躺椅上,流着泪道,“你骗得我好苦啊!我一直把荣哥当成自己的孩子,这些年的辛苦打拼也全是为了他!没想到……没想到啊……你怎么对得起我?”
他越说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