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知道陈夫人爽快地答应做媒人之后,顾不得手里头的事情,亲自带了礼物上门感谢陈夫人。陈夫人留她吃饭,黄氏推辞着家中事多,只是去探望了陈家太夫人一眼便回了家。
唐老夫人问她,“太夫人的身体如何?”
“我去的时候正在嬷嬷的服侍下喝糖水呢,我看她精神不错,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黄氏如实回答道,“这要是太夫人身子不爽利,陈夫人一个做孙媳妇的,还怎么抛头露面帮我们家张罗忙活呀!万幸她老人家没有大碍,否则还真就不好再麻烦陈夫人了。老人家到了这个年月,身体还能像陈家太夫人一般硬朗的可不多。”
“这是太夫人的福气。”唐老夫人笑说道,“也是陈家人尽心服侍的结果。”
黄氏便道,“您也好好保重身子,等您到百岁寿宴的时候,我一定给您好好张罗,咱们也大张旗鼓地办一次!”
唐老夫人道,“这样高寿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你也不用逗我。不过能活着还是活着的好,所以不用你说我也要好好地活下去,至于老天肯让你活多久,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黄氏笑着没有接口。
没过两天,一直在外面奔波的唐崇舟赶了回来。
吴介当晚就来找白蓉萱回话,“近些日子罗秀春非常地老实,相姨娘也没有与他见面,倒是鲁二的那个婆娘去了两趟六条胡同,每次都待了一个时辰左右,一般都是罗秀春先去,一盏茶的功夫鲁二婆娘从后门进去,两个人都非常得小心,这么久了也没被人发现。六条胡同那个地方选得也好,周围都是些来杭州务工谋生的外地人,隔壁邻居住着相互间都不相识,见了面也不说话,所以就算被人撞见也没关系。”
白蓉萱点了点头,和他商量道,“如今大伯父回来了,想必相姨娘也会收敛很多,而且家里的事情多,你这些日子就不要往外跑了,免得要你跑腿的时候找不到人,大家还以为你出去偷玩了呢。”
吴介答应下来,“我晓得了。”
白蓉萱让他回去休息,自己则琢磨了半宿。
长房的这笔糊涂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理得清楚。
李嬷嬷此刻也在向唐老夫人回话,“已经打听清楚了,六条胡同的院子是相氏身边的乳娘租赁下来的,屋主姓付,她对人家说自己是从乡下来的,身下带着一个寡妇媳妇,两个人想在杭州接些针线活为生,付家人听她说得可怜,还特意减了些房租。”
唐老夫人冷笑道,“长房得乱成了什么样,相氏居然敢派自己的贴身乳母去办这种事,简直是不知死活!”
李嬷嬷道,“您别跟着生气,她再怎么能翻腾,终究还是在您的掌心里呢。别的不说,单就这一件事儿已经足以让她死一百次了,您跟这种人置气,犯得上吗?”
唐老夫人道,“如今相氏已经无足轻重,我在意的是荣哥的血脉,我看最近还得让吴介去一趟宁波才行。这孩子来得实在蹊跷,相家人的嘴就算再怎么严密,纸里终究还是包不住火,我就不信他们家的人心都在一起,一个两个的都愿意看着相氏平步青云,嫁到唐家来过好日子。让吴介仔细地打听一下,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要是能找到当时给相氏诊脉的大夫就更好了?当初荣哥出生的时候,说是相氏动了胎气早产,崇舟毕竟是个男人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莉姐儿又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这种事情不可能往前凑,相氏身边就只有一个乳娘帮着张罗,如今看来,这个乳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怕身上也不会太干净。她和相氏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荣哥出生之后才给二房递得消息,你还记得当时咱们俩去看荣哥时的情景吗?”
李嬷嬷自然记得,“那孩子哭声洪亮,身子也健实,不像是早产生下来的孩子。”
唐老夫人笑了笑,“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