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听母亲这样一说,顿时后知后觉地道,“可不是嘛,当初老太爷健在的时候,两个人便貌合神离谁也瞧不上谁,老太爷那人又性子执拗,日子相敬如宾,闵老夫人平日里连门都很少出,仿佛心如止水一般。如今没了老太爷这个倚仗,闵老夫人在唐家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黄氏在一旁听得十分无语。
俗话说破船还有三斤钉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闵老夫人后头有闵家撑腰,此刻闵家正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大好形势。四大家族相辅相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白家只能把她捧在手里敬着,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满意,可面上也是一句话不敢说的,哪里就称得上艰难了?
只不过闵老夫人膝下无儿无女的,平平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了,没必要为了一些小事和二房发生不愉快,这才一直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大家表面上维持着太平,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何况真有什么大事,闵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正因为这样才显得闵老夫人格格不入,倒像是被二房排挤在了外面一般。
唐老夫人也觉得女儿糊涂,连这种场面上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不过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地笑了笑,故意放轻了声音道,“闵老夫人出身于闵家,当年没嫁人之前就是养在手心里的豪门千金。何况闵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她自小富贵惯了,脾气自然也孤傲些。就算指使不动白家的人,还有闵家的人能帮忙呢,她的日子只有好的没有坏的,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只要把我说的话记在心上就行了。”
唐氏轻声答应了,当天回到房里就写了一封引荐信,又特意给则大太太写去了一封,请她帮忙照料一下李家的人。
黄氏拿了引荐信,片刻都没敢耽误的吩咐崔妈妈送去了张家。张太太接到信后笑着道,“你们家夫人也真是的,这样露脸的机会也不肯要,自己送到客栈去,李老爷还不得千恩万谢的?难得有和未来亲家打交道的机会,她却直接丢给了我,你让我说她什么好?”
崔妈妈笑着道,“如今亲事也只是个影儿,毕竟没有定下来,夫人怎么好直接去找李老爷呢?这件事儿还是得辛苦您在中间帮着跑个腿,回头夫人自然是要当面谢您的。”
“原本就是我起的头,还道什么谢?就算要谢,也是我去谢她才对。难得你们家姑太太愿意帮忙牵这个线,她那个温和的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麻烦她出面动人情。”又让贴身妈妈把准备的一些布料拿了出来,“这是我们家老爷从上海带回来的,我看这花纹时兴,做两套衣裳是极为合适的。我拿给姑太太当做谢礼,你帮着捎回去,我就不亲自登门了。到时候推推搡搡的,让人看着生分。你只跟她说,这份人情我记在心里了,回头有那合适的人家,我给她的宝贝蓉萱留心看着。”
崔妈妈先是一愣,但随后便反应过来。
按理说就算要定亲,肯定也是白修治在先,白蓉萱在后。怎么张太太直接就把白修治给越过去了?可仔细一想,白修治是白家三房的继承人,婚事兹事体大关系到白家内房外房,生意场上的不少事,只怕精明强干的唐老夫人都插不上手,就更别提唐氏和张太太这个外人了。
她自然不敢夸这个海口。
崔妈妈感叹着张太太精明,也没有和她客气,笑着接了礼物,向张太太告辞出了张家的大门。
唐氏收到布料后直接孝敬了唐老夫人。老夫人也没有与女儿客气,命李嬷嬷收好了,准备过年的时候打赏人用。
张太太第二天一大早便与张老爷去了一趟客栈,将引荐信交到了李老爷的手里。
李老爷瞪大了眼睛,仿佛还有些不敢置信,“唐家的姑太太什么也没说吗?”
“还能说什么?”张太太笑着道,“她是个娴静的性子,等闲不怎么出门,更不爱管闲事。我约莫着是听说你对他们家荛哥十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