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泺,饭菜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你喜欢吃什么就告诉舅母,舅母想办法找人给你做。”
董玉泺微笑道,“不是不合胃口,我是在船上吃多了还没消化呢。您不知道,十四的父亲我三哥有晕船的毛病,之前不是定的他送我来吗,为此他还吓唬过我老长时间,说晕船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吃什么吐什么,恨不得把胆水都吐出来。想要不吐就只要少吃,我听了他的话,在船上的两天根本就不敢吃什么东西,可坐了一天一夜的船也不觉得头晕,除了比在旱地上摇晃一些之外,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当。我后来去问十四,十四说晕船因人而异,不是所有人都晕船,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吐的。我听了之后才明白,正好又饿得紧,就在船上吃了好几块糕点,没想刚吃完十四就说我们要到了。”
黄氏听她妙语如珠地讲着船上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唐学茹在一旁道,“幸好你三哥没有来,不然去西湖游玩的时候,他肯定要遭殃。西湖上的船比你今天坐得小多了,只有一个摇橹手,没有风还好些,要是有风船晃悠得可厉害呢。”
又是‘幸好没来’又是‘遭殃’的,听得黄氏心惊肉跳,“一桌子吃得也堵不住你的嘴?别人的嘴都是个摆设,只有你的会说话不成?”
唐学茹也知道自己用错了词,羞答答地吐了吐舌,“我这不是怕桌上的气氛太沉闷了吗?”
黄氏瞪了她一眼,起身给董玉泺盛了一碗老鸭汤,“你既然不饿就喝两口汤润润嗓子,这坐船最上火了,你这会儿不觉得,回头就觉得干了。”她是湖北宜昌人,正在长江上游,小时候也经常坐船,所以对这个很有见解。
董玉泺这才反应过来,“对呀,舅母您就是宜昌人,小时候肯定坐过船。”
“我经常坐船,我还下网打过鱼呢。”黄氏一脸自豪,“我二妹子连下了三网都只捞上来几条小鱼小虾,我只下了一网就打上了鲟鱼,你吃过鲟鱼没有?”
“妈!”唐学茹比黄氏还激动,“你居然还会打鱼?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鲟鱼长什么样子,咱们家吃过吗?”
董玉泺斯文地喝着老鸭汤,“鲟鱼又细又长,后背上还有小山一样的凸起,肉质吃起来很细嫩,我曾经吃过两次。”
“好吃吗?好吃吗?”唐学茹一脸好奇。
董玉泺努力回想着,“不记得了,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咱们杭州没有鲟鱼可以买吗?”
黄氏道,“那是长江的特产,我自从嫁到杭州来就没见过了。”
唐学茹觉得可惜,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董玉泺笑着问她,“你之前说的西湖醋鱼是用什么鱼做的?”
唐学茹立刻来了精神,“不知道,可能是鲤鱼吧。”
唐老夫人指着她笑道,“你还说什么欢庆楼的西湖醋鱼做得好,可连什么鱼做得都不知道。蓉萱,你知不知道?”
白蓉萱吃过西湖醋鱼,但那是用什么鱼做的,她却完全不知道。她只能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一旁的唐学莉笑道,“是草鱼。”
唐老夫人道,“总算有个见过世面的了,欢庆楼大厨做的是正儿巴经的浙系菜,都是用草鱼做醋鱼的。”
白蓉萱了然地点了点头。唐学茹却笑着道,“我也知道了,是用死鱼做的。反正不管是鲟鱼、鲤鱼、草鱼都好,端到桌上来都变成死鱼了。”
这么孩子气的话说得众人都笑出声来,唐老夫人更是指着她道,“就属你机灵,要说脑筋快,谁也比不上你。”
饭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的。
相氏眼巴巴地看着,完全插不进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