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追问,他才告诉我说着都是我大伯和大嫂打的。每天鸡一叫,他们就让我儿子起来做事,要是敢晚一点儿,就要被竹条一顿抽打,不仅如此,过年都没给他吃一顿饱饭。我去找大伯和大嫂说理,他们还说我多事,如果心疼儿子,就带在身边好了,他们早就不想养了。”
白蓉萱一听,就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就没想过要把他带在身边吗?”
“我……”吴妈有苦难言,“我也是个下人,怎么能把他带来呢?”
白蓉萱又问,“你儿子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吴妈抽泣着说道,“叫吴介,今年十九了,比治哥还大一岁。”
白蓉萱笑道,“这个名字挺好听,是谁取的?你丈夫吗?”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早逝的丈夫,吴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怀念,“他是个庄稼把式,种田还行,取名字这种事哪能做得来?生介儿那会儿,正巧有个会说书的人在我们乡下说书,我们家那口子又喜欢听那玩意儿,农闲不忙时就跑到村口的大榆树下听说书,还经常请了那说书的人到我们家里来喝茶,久而久之就混熟了,那说书的听说我们家介儿还没有正经名字,整天就小毛子小毛子的叫,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大名,说是希望他心无芥蒂,做个胸怀广阔之人。”
心无芥蒂……
谈何容易啊?
白蓉萱想到自己两世为人,一直没有放下对白家的仇视和介怀,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或许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也是为了白家付出应有的代价吧?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力量何其渺小……
想到这里,白蓉萱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哥哥白修治。前世他那么努力的读书,想做出一番成绩,是不是也为了给白家看呢?
吴妈擦干了泪,见白蓉萱有些恍惚,叹息着说道,“小姐不用担心,他是男孩子,吃些苦对他这辈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有吃了苦,才知道幸福得来不易,才有向上拼搏的劲头儿。”
白蓉萱回过神来,“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把他弄到唐家来做事就好了。你们母子不用分别,就近照顾,你也不用惦记他了。”
白蓉萱本以为吴妈会很高兴她的提议,可没想到吴妈居然一脸惊慌地叫道,“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
这让白蓉萱大感意外。
吴妈忙解释道,“唐家的下人都是有数的,走一个进一个,哪有闲地方安置他?再说了,李嬷嬷崔妈妈哪个没有儿孙?若是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就不好管束了,就是唐老夫人也不会答应的,您千万别去出这个头。”
白蓉萱见她一心为自己打算,神情都有些慌乱了,忙安慰她道,“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件事儿不能操之过急,自然是要等合适的机会才行。”
吴妈还是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我知道小姐是好意,心疼我和儿子,但做人不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我能在唐家做事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了,我不敢再有别的奢求。”
白蓉萱知道吴妈是怕旁人觉得她得陇望蜀,不够本分。何况这件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还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她索性不再多说,问起吴妈的事情来,“你是我母亲的陪嫁丫鬟,又怎么会嫁给吴介的父亲呢?”一般来说,作为唐氏的贴身丫鬟,即便不嫁给唐家的掌柜或是下人,也应该在白家的下人里选个身份可靠的。
吴妈脸色一红,难得扭捏地说道,“我早前还没到唐家做事时,就住在乡下。他是我大姑那个村子里的,农忙时我常去大姑家帮忙,见过他几面。后来经大姑的撮合说媒,就定了亲。谁成想没多久我父亲和别人到河里摸鱼的时候给淹死了,我们家没了支柱收入,我身为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只好出来做事,赶得也巧,当时伺候夫人的丫鬟生了病,她家里人要把她接回去治病,老夫人看我年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