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氏身材纤细,完全看不出已经生育过孩子。身上穿着一件象牙白的偏襟圆领短衫,一条石青色的长裙,衬得整个人格外淡雅。容貌虽然算不上极美,但皮肤却是十分细腻白皙。她眉眼细长,鼻子小巧,从远处看真有几分狐狸的模样,尤其是左眼下面还长了一颗泪痣,显得十分惹人怜爱。
上一世白蓉萱虽然听说过很多相氏的事情,但并没有和她打过多少交道,后来她又历经沧桑,早就把这个人淡忘了。若不是重生,她几乎想不起相氏这个人来。但一看到那颗泪痣,白蓉萱立刻就记了起来。
前世相氏在唐学萍出嫁时出了不少的风头,把忙得脚不沾地的黄氏都给比了下去,不知内情的外人都夸相氏贤淑能干,她也借此机会在唐家的交际圈子里挣得了一些名声。相氏又是个会做人的,姿态放得极低,逢年过节都是亲自登门送礼拜访,话是怎么好听怎么说,没多久就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大舅舅唐崇舟才会把家放心的交到她手中。
白蓉萱望着坐在相姨娘一旁冲她微笑的唐学莉,她就像一朵开在温室中的花,还不知道未来将要面对什么风雨,恬淡又美好。白蓉萱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就算是为了可怜的唐学莉,也不能让相姨娘轻易如愿。没想到唐学莉已经先一步起身走过来亲热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样?身子已经好全了吧?”
“早就好了,一直想找机会托人告诉你一声,却始终不得空。”白蓉萱客气地道谢,“这还多亏了你送来的燕窝,不然真不一定好得这样快。”
唐学莉笑了笑,“管用就好,还道什么谢?”
这会儿相氏已经机敏地站了起来,适时地上前冲着白蓉萱讨好似的笑了笑,“这是萱小姐吧?端庄高雅,真是了不得的标致人物,还是早几年见过一面,这要是放到大街上碰到,我都不敢认了。”
白蓉萱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客气地回以一笑,“这位是谁,看着眼生,说得好像我前几年就不端庄高雅似的。”
一句话说得相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唐学莉也没想到白蓉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脸色微变,有些惊吓到了似的说道,“这位是相姨娘……”
相氏反应也是极快,急忙认错,“萱小姐别多心,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唐老夫人在一旁满脸诧异。平日里白蓉萱像个小猫似的,或许是因为客居在舅家,身份地位尴尬,因此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几乎不会说什么重话,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居然怼上了相氏。不过和相氏相比,自己的亲外孙女肯定更重要,唐老夫人也不会帮着相氏说话,她在一旁笑了笑,替白蓉萱开解,“蓉萱,这位是长房的相姨娘,荣哥的母亲。她不怎么出门,你大概也不认识,她看着虽年轻,但论辈分却是你的长辈,和长辈说话,可不能没礼貌。”
唐老夫人话里有话,看似是在介绍白蓉萱认识,实际上是说相氏工于心计,嫁了个年长许多足够当自己父亲的人,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轻视。
白蓉萱听外祖母这样说,心中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要就坡下驴,忙给相氏行了个礼,一脸诚心地认错,“相姨娘,是我冒失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相氏知道她是唐老夫人心尖上的人,哪里敢说什么,忙客气地笑道,“您说的哪里话,要说错也都是我的错,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把姿态放得很低。
唐老夫人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在一旁道,“相姨娘知道你萍姐要出嫁了,特意送了几匹好料子过来。我仔细瞧了瞧,都是苏州织锦厂今年的新货,样式新颖又讨喜,到时候就摘录到嫁妆单子上,也是你大舅舅的一片心意。”
一番话说得相氏脊背发凉,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听下人的话,拿些陈年的烂货来丢人现眼。跟着相氏过来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