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迟的反应如此之大,甚至因此种下情劫心魔。
但在他身边的顾夕朝却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作为白鱼囡注视的对象,他心中虽然也同样少不了压力,却不会像北迟一样产生执着。
说到底,双方终究是不一样的人。
北迟的道,北迟的修行,北迟的心境,其实早早就造就了他对情的认知。
也许,那是从他第一次在佛经或者他人口中,看到、听到“情”这种玄妙存在之后,他就好奇着。
好奇产生渴望,
渴望形成执着。
所以也许这心魔早已经种下,于是今日才显化。
这世间,但凡成佛之人,必然在成佛之前有着巨大的执着,也只有勘破这种执着,才有成佛的可能。
于是,必先在心中种下烦恼,烦恼才可生出菩提。
北迟要的,是经历世间最真之情,只需要唯一的“情”、无上的情。
但是顾夕朝却没有他这种执着,所以对待白鱼囡,就比之轻松许多许多。
所以顾夕朝一把按住了她的头,也就挡住了她的眼睛。
“我这一生,从不后悔,早晚把你吃掉,哈哈哈,北迟,看来我比你先收掉一个妖女啊,你的脸也不行啊!”
顾夕朝看向北迟,才发现他盘膝坐在地上,面色痛苦,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极其诡异。
这是顾夕朝第一次见到有人诞生心魔。
不明白北迟这种状态的顾夕朝,不敢随意动他,却很快看到他的眉心诞生一点红痣。
愣了一下,顾夕朝没心没肺的把白鱼囡抱在怀里。
“糟了,你觉得最好的北迟大哥可能要死了啊!”
“别乱说!”
白鱼囡虽然还在气他刚刚说的“一个妖女”,却不由的担心起北迟,而且她知道,别看顾夕朝这个样子,但是他心中的担心肯定不比自己少。
时间过去整整半个时辰左右,北迟终于停下了口中的经文,幽幽转醒。
他眼里,还停驻着对真佛的“畏”。
这一点“畏”,花了他许久才平淡下去,当看到顾夕朝和白鱼囡“腻歪”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气的直接站起。
啪的打开折扇,儒家的谦逊,佛家的静谧,在他身上真是一点都看不到,反而很有法家的霸气。
“狗男女,害我种下心魔,祝你们没有好下场!”
虽然是“咒骂”,但是北迟却没有恶意,反而不如说是一只直觉般的预测,看透了许多。
顾夕朝的心念,和白鱼囡的执着,最后必然会造成伤害折磨,若要一个好下场,何其难也。
顾夕朝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却又心头震动,看着他眉心的红痣,原来这就是心魔的表现吗?
“也就是说你刚刚因为鱼囡的一句话,就产生了心魔?你这家伙怎么修的心境?”
宠修之中,以儒家心志最坚,以法家心志最固,以佛家心志最为安忍不动。
北迟同修三家,竟然因一句话就产生心魔,是不是太丢脸了?
北迟却不觉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却不想刚刚的心魔引动了他之前和三变们对战造成的伤势。
本来就因为逃跑而没有时间处理,现在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用折扇挡住嘴巴,他卷起僧衣的大袖,在嘴巴擦了擦,召唤出了自己的御兽白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还是两人见面之后,北迟第一次“放过”了他,一直留在他身边等待巡回余侠机缘的他一走,顾夕朝竟然还有些寂寞。
真是的,吵嘴吵到吐血,这也是没谁了吧?
揉了揉白鱼囡的脑袋,顾夕朝一脸“功成名就”的叹息道“哎,可惜我的嘴下,又多了一个手下败将,北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