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双腿如筛子一样抖得厉害,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跌倒在地上。
“花……花都枯萎了。”
“什么?”柳正辰愤怒地说,他不可置信向窗外望去,果然,那艳若夕阳的牡丹如今就像是被吸干了精血的干尸,低着脑袋摇摇欲坠,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快,去找那个匠人。”说着柳正辰拔腿就要向外跑。
“先生,我有办法。”
说话的是昊文,那个陌生的孩子。
柳正辰愣了一下,他细细打量着昊文的眼神,就好像是那天半夜里看到的那样,成熟稳重,和年龄不符的深邃。
看这奄奄一息的儿子,柳正辰推开了眼前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带几个人向那包工头的家里赶了过去。
他无比焦急,如同溺水的人想要奋力抓住那一根稻草。
那个孩子就算长得再成熟再稳重,他终究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他现在第一时间要找的,还是那个最初的包工头。
那个包工头就住在城西最偏僻贫困的城中村里,那里到处是低矮简陋的小破房屋,找来找去,他们终于停在了一间破旧的小平房前面。
还是来晚了吗?柳正辰在嘴里喃喃道,只一眼瞥见那场景,他就变得有些失魂落魄。
破旧的屋子里躺着一个人,他早已经没了气息,走近一看正是那个跛脚的匠人。
跛脚的匠人身体俯在地上,那只残疾的腿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左手奋力向前伸,拼命想要够到前方不远处一个青铜古钵。那钵透着一种诡异,钵身锈迹斑斑,钵内却刻着精美的花纹,并且应该是做了某种防腐处理,才依旧光亮如新。
凡不合常理者即为怪,柳正辰看着那个钵,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恶寒。
“去,把那钵取来。”他对着手下的随从人员吩咐道。
“不可。”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并不应该出现这样场合。“先生,这钵才是让柳家此番多灾多难的罪魁祸首。”
“你是谁?”柳正辰望着眼前的老太太,心中有些疑虑:“你到底是干嘛的?”
“先生,相信我们吧。”是个稚嫩的童声,说话的正是昊文。
虽然在柳正辰眼里这个孩子已经不能称为一般的孩子了,但他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或许是成年人可笑而又卑微的自尊心在作祟。
“昊文,你三番五次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谁?我们家收养你,照看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那个年老的妇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柳正辰的问题,而是走上前将一个破旧的小床从地板上移开,露出一个深深地洞穴。
一股恶臭从洞穴中喷涌出来。
“好臭啊。好像尸臭。”
“原来进门时候的恶臭就来源于这儿啊,我说呢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随着床铺一点点移开,地底下的场景渐渐地显露在众人面前,竟然是好几具尸体,都已经微微有些腐烂了。
那个奇怪的老妇人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你们大家看这些人,可发现什么异常?”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横陈着的尸体,一个断手的老妇人趴在桌子上,应该是匠人的妻子。
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如同他父亲一样也是跛脚,另一个四肢健全乍看并无异样,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男子肌肉萎缩十分厉害,骨架也十分短小,才而立之年身体状况已经像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按照这样的情况也必定是活不长久的。
“这家人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么倒霉。全家没一个健全的。”一个跟着柳正辰的随从和脱口而出,带着嘲讽。
柳正辰看了一眼这个口无遮拦的随从,这可怜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上了嘴。
但此番情景,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