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地深处,另有一番天地,更是清幽。暮色沉沉,水声淅淅沥沥,除了鸟兽虫鱼,花草植被,就剩下晴雪和木霁两人相伴。
晴雪喜欢倚着一颗巨大的格桑花树沉睡和发呆,白色的花瓣落在她赤红色的肩膀上,煞是好看。
木霁总卧在一块青色的磐石上打坐,有时也会跟晴雪讲些西沙族的传闻。
他们吃野味,穿兽皮,就这样生活在静谧的山谷盆地之中。
就这样,晴雪和木霁不知在山谷中待了多少个日夜。
一日,谷中如常的平静。晴雪正靠着格桑树熟睡,从山谷的北边踉踉跄跄地蹿出一头绿色眼睛的沙狐。
这是一只橘色的沙狐,它身强体壮,体型巨大,显得异常暴躁,走起路来也晃晃悠悠地。
它在潭水边踱步了几个来回,它低着头细细嗅着地上的味道,它朝着晴雪走了过去。
它张着嘴巴,牙齿上的涎液滴落在地上,散发出恼人的腥臭味。
晴雪转醒时,那沙狐已扑倒眼前。晴雪下意识用手臂遮挡,伴随着手腕上的痛感传来的,是一股巨大的压迫力。
转瞬,那股浓重的腥臭味和不可控制的压迫力就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浓郁香气。
晴雪反应过来的时候,木霁正跌在晴雪的膝上,鲜血液喷溅而出,染在晴雪艳红色的裙摆上,渐渐的竟看不分明。
突如其来的危险的沙狐,被木霁利落地一刀毙命。
它痛苦地哀嚎了两声,摇晃着挣扎向前走了两步,最终扑通一声跌落在清澈的潭水边,有鲜红的血液从它的腹部喷涌出来。
“抱歉,弄脏了你的衣裙。”木霁闭上眼睛笑着对晴雪说。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晴雪跪卧在潭水边,清洗着被血迹浸染的裙摆,揉搓裙摆的动作毫无规律,显得有些烦躁。
“你受伤了?”
“不碍事。”木霁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把虎皮剥下来给你做个御寒的东西。”。
晴雪死死地盯着瘫倒在地的沙狐的尸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晴雪纤细手指的方向,那是一个干瘪的果实外壳,正死死地挂在老虎腿部的皮毛上。
“这是沙棘的果实!”木霁高声喊道,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只老虎是从外面跑进来的,因为这盆地之中从来都没有沙棘这种植物,而沙棘是沙漠中最常见的植被之一。
“我们只要能够找到沙狐的脚印,循着它的踪迹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木霁兴奋地说,他指着对面的一条小路“我记得沙狐就是从那过来的。”
晴雪点头微笑她正想说话,可是眼前一黑,她头脑发晕,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阖眼的一瞬间,是少年急切关怀的神色目光,熨帖而窝心。
沙狐齿尖的毒液顺着晴雪手腕处流入了血液,这是难得一见的赤毒沙狐,唾液中蕴含着强烈的毒性。
木霁望着晴雪微微发青的手腕,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替晴雪将手腕中的毒液尽数吸出,待整个口腔都被毒液侵蚀变得麻木才肯罢休。
必须要尽快给晴雪解毒,木霁在心中暗道。
过了大半日,木霁才回来。
他身上带着细碎的伤口,手里拿紧紧攥着一棵淡蓝的绛珠草。不待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木霁赶忙和着水,将绛珠草的汁液喂于晴雪服下。
大抵是这绛珠草太过珍贵,几个时辰后晴雪的高烧已退,人也慢慢得开始庆幸,只是身体虚弱了很多。
待她清醒后,便看到摆放在身侧的半支淡蓝色绛珠草,木霁半倚在她身旁,一脸的倦色,身上全是细碎的伤口,血痕将布衫染得斑驳杂乱。
她的双瞳黑得像墨一样深沉,眉心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