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低头“我只想问问你,你知道娘娘知道工部尚书得了重病吗?”
王诗韵掰手指“我知道娘娘知道工部尚书得了重病吗?我不知道娘娘知不知道工部尚书是不是得了重病啊。”
钱云也被绕晕了“你没听说过?”
王诗韵不以为意地说“没有。但也许娘娘知道了没跟我说呢,又不是什么大事。”
钱云摇头“怎么不是大事?太大了,你不能理解,娘娘能。”
王诗韵呲溜缩回车厢里“不过是想通过本姑娘告诉娘娘而已,还说得本姑娘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本姑娘就不告诉娘娘。”
钱云忙拱手,又发现人家姑娘看不到,索性把手伸进去“拜托姑娘了。”
“拜托没用,我帮你一把,你也帮我一把。”
“好,姑娘请讲。”
钱明月买了几个肉合子,用黄草纸裹着,颠颠跑回来,看到钱云那姿态,有什么不明白的“咳咳,我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王诗韵笑道“那姐姐再走开吧。”
钱明月笑“你不是饿了吗?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后面堵了不少人,再这样停着要惹众怒了。”
肉合子薄薄的一层白面皮,里面主要是粉条,有一点儿肉末,可能放了不少猪油,吃着很香。
钱明月咬了一口,就有些后悔“好油腻,看着很多人买才买的,没想到这么油腻。”
钱云说“来这边赶集的都是平民百姓,一年吃不了几顿肉,炒菜都不舍得放油,买这个打牙祭。”
王诗韵捂唇痴笑“姐姐整日山珍海味,吃这个自然受不了。”
钱明月无语“你们两个这是合伙挤兑我呢,哎,这日子真难啊。”
王诗韵低头,抱着肉合子专心啃,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钱云莫名感伤“小时候跟着母亲去庙会,母亲也给我们买肉合子吃,那时候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这个了。那会儿你还小,咬不动面皮呢,估计不记得。”
“一家人在一起真幸福啊。”
他一直以为,一家人会永远那样整整齐齐在一起。现在一家人七零八落,父母、二哥在陕西,大哥在辽东,妹妹在深宫,虽然同在京城却经年难见一面。
钱明月正准备说自己记得呢,却听他说“诸法缘起,缘灭性空”,不由得眼眶发酸。
马车进城,钱云的心情就愈发沉重了,昨天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不舍。马车依旧停在国子学外面,钱明月与王诗韵换乘皇宫的马车回宫去。
钱云站在路边,目送马车远远离去,直到马车拐弯,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失落地回转。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对那位王姑娘,也对妹妹。如果他赶紧考中进士——考中进士也是外出做官,离家人更远。
缘灭性空,偏他还执着。
跑了一大圈,她们都累得不轻,王诗韵在偏殿美美地睡了一大觉,醒来已经是日暮黄昏,问起皇后。
却说娘娘在书房忙,在书房还能忙什么,自然是为了什么简化字。
王诗韵截过宫女手里的茶壶“还是我给娘娘上茶吧。”
到钱明月身边,说“娘娘,民女有件事情要跟您请罪。”
钱明月翻书“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王诗韵嘿嘿地笑了“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您。您知道工部尚书得了重病吗?”
钱明月放下书“姬念祖得了重病?朝会上看不清他的状态,不过前些天文华殿宣见他,人还精神抖擞呢。”
“不过,就是比之前瘦了好多,难道他真病了?这消息你哪里得来的?”
王诗韵低头“听国舅爷说的。”
“我三哥?”
“是!”
钱明月皱眉“他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