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初注定期待成空,他留下青衣,故意膈应甄善,让她心里惶然,也何尝不是在加深彼此之间的芥蒂,折磨着他自己,也不断地伤害着甄善,让两人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渐渐堕入黑暗深渊,最后彻底将两人逼到绝路上。
很多事情燕初不是想不明白,然而,他太自负了,也对甄善的感情太过疯狂了。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燕曦的离开,也完全揭开他们这段感情的所有不堪,彻底毁掉甄善留下他身边的希望,硬生生将她往死路上逼。
她恍惚空洞、自虐自残的样子是打醒了燕初,可那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将她毁了个彻底了。
燕初看着躺在床上,宛若失去生机的苍白女子,眉眼皆是痛和悔。
让他看着她渐渐香消玉殒,燕初做不到,也绝无法接受她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
可他要怎么做才好?
“善善……”
……
甄善大多时候很安静,如一尊没人气的精致人偶,呆呆地坐在床上或窗边,任燕初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有一点儿回应,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只是偶尔,她也会失控,然而,她却是没攻击过燕初一次,每次都只是疯狂地自残,直到身体承受不住昏迷才停手。
燕初情愿她攻击自己,也不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害她自己,而什么都做不了。
可惜,无论燕初如何着急,如何痛苦,甄善已经看不到了。
是他,活生生将她逼疯,逼得连活下去都是无比的压抑、痛苦。
“善善,吃点东西,好不好?”
燕初端着一碗她从前最喜欢的甜羹,距离她几步距离,声音轻柔,满是小心讨好。
他容色苍白,温柔的眸光下是散不去的痛色。
甄善怔怔地看着窗外,仿佛没看到他这个人,也没听到他的声音。
燕初苦涩地牵了牵唇瓣,哑着嗓音难过地说“你伤还没好……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她身上的力量在持续地削弱,生机流逝,伤口痊愈的时间越来越久,再这么下去,再强大的神体也承受不住的。
燕初束手无策,只能煎熬地看着她一日一日地凋零,痛苦至极。
“就喝一点点好不好?善善,你看看我,害死燕曦的凶手就在这,你怎么能傻傻地折磨自己,而放过我呢?”
“善善,你真的就这么甘心吗?”
“你真的舍得不为燕曦报仇雪恨吗?”
“不该这样的,你该让我为燕曦赔命的。”
也许是“燕曦”这两个字出现的次数多了,触动到甄善,她僵硬缓慢地转过头来,漆黑空洞的眸子直直地看向燕初。
燕初抓着碗的手紧了紧,他眉眼温柔地看着她,轻轻说道“我就在这,等着你来为燕曦报仇,善善,你最是恩怨分明,如今,也不会放过害死你孩子的罪魁祸首的不是吗?”
“伤害自己,多傻啊,所有的罪孽该背的那人从来都是我。”
甄善没回答,只盯了他一会儿,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他。
燕初温柔地笑了,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等着她。
他寻觅多年,终于在他死寂漆黑的世界找到了一抹明媚、生机勃勃的光,却在最初不懂珍惜的时候,亲手划下了一道过不了的天堑。
等到他想珍惜的时候,她已经心灰意冷了,他疯狂又偏执地想抓住她,死死将她困在他的世界里,不让她抛下自己逃离,不想回到那样死寂到恐怖的世界里去,却是终究毁了她。
燕初什么都不在意,即便是他一手缔造的神界,那些本该是他子民的神,他都无所谓他们的生死,他唯独在意的只有她,可害她最深的也是他。
即如此,那就用他的命来还,他如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