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对方伺候一二,但看人家仆役动作井然,规矩摄人,哪里有他们施展的余地,因此悻悻作罢。
第三辆马车到了客栈跟前,精壮的仆人通报路上太平,谢明谨微颔首,后朝马车里刚出来的青年温和问了一句“路上颠簸,徐先生可好?”
饶是这位先生来庄里已有三月之余,芍药再看到对方,仍旧有种惊叹之感。
清风朗月之下,濯濯清流过溪涧,可见玉山照人,可观沧海潮崖。
这样一人,委实出彩,更别提对方才学斐然,让姑娘都钦佩十分敬重,为此特地将对方安排好路途。
徐秋白面色还有些苍白,像跟谢明谨一样不堪苦途,但他体格清俊挺拔,宽大衣袍虽有湿,眉眼发丝渐润,发肤黑白之下的狼狈依旧有限,只是端着几分书生不甘的羸弱跟清高,回道“无妨的,路上很平安,只是怕谢姑娘您途中有碍。”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雨飘摇,好大一片雨滴砸在他脸上,湿润的发丝贴着眼帘,让他说话都呛了一下。
但他还是保持了十二分的客气跟风仪。
芍药忍不住捂住嘴笑。
如果说谢明谨对他是爱惜才华的敬重,那他对谢明谨就是礼仪的克制,与受眷顾庇护的感激。
乍一看,都是极翩翩有礼的人物,倒显得这天地暴雨十分无礼。
“如此就好。”谢明谨也不再多言,其余事故皆有毕十一他们处理,她转头看向江春来,虽隔着帏帽垂落的薄纱,昏暗天色下也看不太清明,但江春来还是会意到了,忙呼喊张三烧水煮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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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芍药强烈要求,并用钱财诱引,客栈最终了浴桶,但谢明谨没用,也没劳烦人再搬回去,只用打来的热水擦拭身子,倒也清爽许多。
“此地偏僻,这客栈也不怎体面,竟是从别处搬来浴桶的,怕是所有房间共用一个吧。若非无奈,真不想让姑娘您住这,看这房钱价格也不低啊。”
芍药此前接触过那小二,对后者的贼眉鼠眼很没好感,遑论这客栈的确不怎么样。
“避难而已,也不好挑剔。”
但浴桶是不能用的,一来若非信任客栈水平,这种私人洗浴还是当心些为好,二来是谢明谨此前轻瞥过,瞧见浴桶木缝之上总有些蚂蚁攀爬,偶尔还有几只苍蝇飞绕,也不知多久没用,抑或从前多脏。
也莫怪芍药嫌弃。
不过谢明谨冷眼瞧着边上的浴桶,目光不由在边沿木面上停留了下。
上面怎有几个刀口?
而且刀口不小。
擦拭好身子,谢明谨收回目光,取下屏风上披挂着的衣服,系着带子走出,芍药已将厨房送来的姜汤端来热在小炉子上,然后过来替谢明谨梳理头发。
阳台隔门没开,但也听到外面风急雨骤,屋内烛火都有些摇晃。
“刚刚听得下面有些吵闹,是又有客人来了么?”
“是,我刚刚下去取姜汤,差点还被人截胡了呢。”芍药想起对方的趾高气扬,微气不顺,但也没有多编排,她知道自家姑娘不喜口头一味逞利,要么报复,打蛇拿捏七寸,要么权当小事看,无伤大雅。
“那我们家的芍药打赢了?”谢明谨含笑调侃,眉目微熏。
芍药微红脸,“打自然是不打的,当时毕十一就在边上,我还没说啥,他看一眼,摸了下腰上的刀,那伙人就怂了。”
谢明谨失笑,端起姜汤喝着。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下不好,若是持续到明日,就得耽搁两三天。”
谢明谨喝着姜汤,其中辛辣冲鼻,微微皱眉,但也慢慢一口喝完,放下碗后,她听着外面越来越急的雨声,眉头轻蹙,但很快舒展。
赶不及回去也没事,左右她本就不是很想回去。
固然郡城中的其他人不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