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说要送我妹也过来当奴婢,后来又说……说……钟家给的少,他要卖去别处。”
这种爹还不如没有,还特么嫌弃钟家给的少,卖哪里不会少?
“你们打算怎么做?”
吉祥的脸抬了起来,眼神有点茫然,又有点挣扎,好像里面蕴含着什么想法。
钟小荷叹口气,“要是需要我帮助,你就跟我讲,小姐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吉祥转头看了一眼小姐,轻声道,“谢谢小姐,我,我再想想……”
“嗯”,话不再说,说多了也没用。
回到家,见她娘正摆弄一套着一套翠绿的新瓷茶碗。
“怎么才回来,再晚些,我就叫你爹去找你了。”
“有点事耽搁了,娘,哪来的茶碗,还挺好看。”
杨氏未见高兴,道,“隔壁周家送的,说是谢我们载他家周二回来。顺道的事,至于送这么大礼么。”
礼是挺大的,这时候虽然瓷器已经高度发展,可漂亮一些的,还是很贵的。再说,谢礼送点自家做的吃食就挺好的,送这个茶碗,挺怪异的,难道,这边的大户人家都流行这样?
“人家有钱呗。”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不想欠咱们的人情。”
钟小荷笑了,“至于么,人家堂堂一主薄,还怕欠咱小老百姓人情?”
杨氏笑道,“过来感谢的是他家大郎的媳妇,范小娘子。说话倒是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就是总觉着有股子酸劲,好像极舍不得这套茶碗。”
“哟,这都被您看出来了?火眼金睛啊!”
“村里人心疼银钱的时候,就是那个表情。你娘我吃了多少年盐,能看不出来!”
“回头多载周二几次,多得几套精美的茶碗,放我小店里卖。”
“嗯,你想的挺美。”
钟小荷呵呵笑着,心里却想着,怕是主簿家真的没有太多余粮,这茶碗定是周夫人送的,不会是不想让周二和钟家继续来往吧。
第二日一大早,吉祥请了假说要回家一趟,钟小荷不放心,叫刘武去送她,却被吉祥拒绝了。钟小荷只得塞给她二百钱,叮嘱她有事一定要开口,莫要一个人抗。
吉祥道谢离去,可钟小荷看她的表情,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以前高中时学校看大门的老头,跟她说过七个字,说:人活着,就是挣命。
每次有难处,或者看到别人有难处,她就想起这七个字。她就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挣到头,挣到出人头地,还是挣到小富安康,反正挣的不好的,肯定要挣一辈子。
听着挺累,挺消极,或许,这就是人生的真谛。七个字,道尽了人想好好活着,有多么的不易。
两天后吉祥回来了,说他爹被家人劝住了,不卖她妹了。
可这妮子脸上的笑明显是硬装出来的,没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经常的发呆。
问她,她就说啥事没有。
又过了几天,吉祥老家来了人,说他家出事了,吉祥他爹被人打断了手,让她回去看看。
钟小荷注意到吉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即悲且喜。
难不成……钟小荷的心脏差点漏了一拍。
不会是吉祥听了自己的话,现在被逼着黑化,买凶坑父了吧?
杨氏不知道她俩私下里说过啥,倒是知道她爹又懒又赌,不是个好人。可好歹也是吉祥的爹,所以嘴上唏嘘几句,就又给吉祥放了几天的假。
再等吉祥回来,钟小荷就觉得这丫的从心里往外透着轻松。
钟小荷看着吉祥的眼睛问道:“吉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
吉祥看向小姐,眼神乱晃却不敢直视,最后只得低下头,不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