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捏着薄薄的刀片,划过他的喉管。
男子捂着喉管里喷溅出来的血,在一片血红中拼命想看向身后的人。最后的最后他只来得及看见莫延平静的脸,然后缓缓跪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这个过程只过了非常短的时间,莫延在划开他喉管的一瞬间就松开捂住他的嘴的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手机,用男子声音回答道“是,我明白。”
这时候的莫延手指沾血,表情玩味讽刺,脚下的尸体伤口上的血迹还未凝固,他的语气却装的是一个恭敬卑微,带着仿佛被洗脑后的虔诚“是,一切都是为了……”
他缓缓地在镜子上用血勾勒出一个圆弧,无人察觉他伪装的声音下,轻微又激动的战栗“永生计划。”
等电话挂断,莫延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将水龙头打开,水流声中,他拖曳着男子的尸体走向边上的杂物间。
头顶生花,为十字,水银灌之,去肉留皮。
许久后天色渐晚,楼下的野猫凄厉地叫着,也许是因为饿了。莫延抬起头,抹去脸上细碎的血沫,手里的东西颜色微黄,薄如蝉翼。
他收好那层皮,仔细清洗了手。他瞥了眼时间,已经快到该给莫锦辰递晚餐的时间了。似乎是因为想到了哪个人,他的眉眼从冰冷理性重新变得温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重新细致地再洗了一遍,并用再次用酒精消毒。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因为长期浸泡在液体中显得有些病态的白,修长完美,确实是一只很适合捏着手术刀的手。
“你会高兴吗,姐姐?”他低下头自言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低不可闻。
“你一定是高兴的对吧,所以才会重新出现在我身边。”
“我会将那些黑暗里腐朽的生物一个个扯出来拿到阳光下净化。”他勾着唇,就像个向家长炫耀玩具的小孩“真想给你看看他们惊恐的眼神啊,姐姐。”
“不过还不是时候。”
“既然他们因为想永生而害了你,那我就让他们,不得好死。”
不是想长命吗?不是想永生吗?
那他就让他们,连人都做不成,连寿终正寝都成奢望。
也许那时候,那些用她的基因、她的生命来延续自己寿命的人,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个普通人吧?
……
莫延这次回来的很晚,错过了平时给莫锦辰递晚餐的时间。
等他进屋的时候莫锦辰又闻到了熟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餐盘上食物温热,莫锦辰却没有半点食欲。
莫延不让她长时间的绝食,但偶尔她不愿意吃还是允许的。见她不吃东西便将餐盘放在一边,坐在床的另一边静静注视着她。
他其实很喜欢摸莫锦辰的头,顺着头顶的发一直到发尾,没什么章理也没什么欲念,就像是摸什么小动物,或者安抚小孩子。不过莫锦辰很少会安安静静地任由他碰,大部分情况都会毫不犹豫地打开他的手。
黑暗的房间里,安静到可以听到心脏收缩,血液在血管里流过的声音。
已经有些晚了,平时这个时候莫延应该也回去了。但今天没有,他侧卧在离莫锦辰不远的地方,许久后呼吸逐渐平缓。
莫锦辰闭着眼睛,听着他的清浅的呼吸声,捏紧了手心里的玻璃碎片。
她在等一个时机,必须要一击必中,否则估计就再也没机会了。
时间一点点推移,莫锦辰缓慢地翻身,面对面看向闭着眼的莫延。
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眉眼处还有遮掩不住的疲惫。莫锦辰可以看见他闭着的眼睛在转动,按她数着心跳的时间来看,应该是进入深睡眠,或者快进入深睡眠了。
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下雨的声音,莫锦辰怕拖下去迟则生变,便再继续等了。
她抱着脚上的锁链很轻很轻地下床站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