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林殊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她依然穿戴整齐,一身素净纯白的衣衫,一只木质的钗轻挽秀发,素雅的装扮反而将她的俏丽又增添了几分。
此时,她正对着镜子,细细的描画着眉眼,似乎在等人,又似乎纯粹在欣赏自己的美貌。
世人常说,女为悦己者容。
那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精细的给自己画一个美美的妆,欣赏一番,又静静卸掉的女子,又是为了谁呢?
窗外微风轻动。
她等的人似乎已经来了。
林殊“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我今天本不该来找你”,随着声音响起,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已出现在了屋里。
好像他本来就在这屋里,而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林殊“那你为何还要来?”
黑衣人“你说为了什么?”
林殊“难道是为了我?这种想法未免也太往我脸上贴金了。”
黑衣人“路飞为何而死?”
林殊“自然是为你而死。”
黑衣人“你……”
林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受雇于万乐门,为了万乐门的事业而死,自然是死得其所,又有什么可惜?”
黑衣人“把你送给他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恨我,我都认。可是我一直觉得你不是这么不顾大局的女人,我让你跟着他是监控他,辅佐他,让他的价值最大化,不是让你杀了他,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林殊“大局,什么是大局?”
黑衣人“万乐门看起来发展迅猛,实则内忧外患,已经开始掉队,目前急需要一位低调务实、杀伐果断的改革者来重振声威,重新调头。”
林殊“你说的这个人不会就是那个不堪一击的路飞吧?”
黑衣人“你不要现在还迷信武功。当今世上,看方向,搭架构,推动变革执行,论资历、论经验,能与之媲美的,凤毛麟角。”
林殊“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我怎么从来不觉得我会比他差呢?既是如此优秀,怎么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呢?”
黑衣人“你,你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可理喻。”
林殊“船大难调头。路飞也不是神仙,怕是也回天乏术。”
黑衣人“成与不成,总归是需要一试。”
林殊“好,那我倒要问你,咱们这首大船的头是谁在掌握?”
黑衣人半天没有说话。
林殊“能够顺利调头难道不是看掌舵人的想法跟决心吗?”
黑衣人似乎被林殊的话问到了,很久没有再出声。
半晌,黑衣人才缓缓道“小殊,这件事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事已至此,追究无益。”
林殊“那就多谢不追究之恩了。”
黑衣人“路飞声名显赫,万乐门毕竟还是要给他一个交代。”
林殊“这个你放心,丧葬之事,作为他的妻子,我自然会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合规合矩。”
她说这话的时候,把“妻子”二次咬的极重,似有无限怨恨,又似有无限的哀怨,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美人含嗔带怨,预哭未哭,哪个男人能不生出怜香惜玉之情呢?
黑衣人似乎也被感染,似乎也不想忍耐,走进林殊,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在抱紧黑人的那刻,林殊开始全身抽动,一声声痛苦压抑的抽泣,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一丝丝抽出来。
待黑衣人轻抚她的后背默默安慰时,她哭的更凶了,仿佛要把无尽的委屈都哭出来。
黑衣人似乎也被这铺天盖地般的大哭弄的手足无措,只默默的安抚,面上显出无限的心疼、怜悯。
眼见着似乎大有越哄哭的越凶的架势,只得捧起美人的脸,疯狂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