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美翎默默取下全身的金银细软,悉数捧给吴太后“上皇北狩,想必清苦,不论陛下此番出使是什么目的,还望太后把这些交给义郕王代为偷偷拿给太上皇补贴用度,仁寿殿屡次筹措赎金,眼下实在是凑不出更多值钱的东西孝敬也先太师了。”
吴太后轻轻一叹,示意随行婢女收下东西“可怜啊,都不容易。”
钱美翎黯然神伤,郁郁寡欢,行礼道“谢太后,陛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太后点头“去吧,有消息会通知各宫。”
“是。”钱后拖着伤腿,行动不便地走了。
“你们也会回去吧,”吴太后对留到最后的皇后和贵妃说“好好照顾皇子济,眼前陛下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出任何岔子。”
成敬顶着凤冠慎重点头,听命而离。
杭氏秋却不愿离开“恕臣妾不放心,还是等陛下醒来吧。”
“杭贵妃,你可曾想过吾儿那么宠你,却为何偏偏不让你养自己的儿子?”吴太后突然发问。
“……臣妾问过,陛下只说‘时候未到,不必点破’。”
“然后你真就不想了?”
杭氏秋斗胆审视吴太后,今晚她一直看不懂她。
“下去吧,回端凝殿好好想想哀家今晚说过的每一句话,想明白了再来。”
杭氏秋迟疑望向后殿,依旧不舍离去。
“他已经为你做了够多,你若真心,就不该再给他添堵。”吴太后言尽于此,冷冰冰地再次下令“退下!”
贵妃无奈告退。
再一会,太医出来禀告结果伤重但可调理,只是费时费力。
吴太后暗松一口气,宣来义郕王,一起进屋探视故宫伦。
“你到底想干什么?”朱祁钰见面直问。
故宫伦在舟舟的帮助下慢慢坐了起来“给你放假,让你去做想做的事情!”
“朕不需要。”
“去亲口问问你哥愿不愿意去南京养老吧!我跟他话不投机,再叫我滚肯定揍他。”
朱祁钰沉默了。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娘亲都支持你。”吴太后握了握义郕王的手臂,含笑说“记住,你已是大明的天子,是祭过天地,告过祖宗的。你有权力决定一切,哪怕他们不愿意,也没得选择,就像咱们之前被圈禁在皇家别院一样。”
“就是!我也觉得你想太多……”故宫伦还没说完,金竹舟扯手暗示他少说两句。
朱祁钰皱起眉头,似乎在心底发力,他松口道“朕想去,但也实在不放心你在这边。”
“文有内阁陈循,武有兵部于谦,外面用锦衣卫盯着,情况我都熟悉,宫内有吴太后,成敬坐镇,你不信我也该信她们吧?”故宫伦顺带将之前告诉吴太后的话捡重点复述了一遍。
朱祁钰先惊后定,思维一度陷在权衡金英和卢忠对调是否合适的问题里而久久不语。
“呆子!压了那么多年,来个痛快好嘛?”故宫伦看不下去,也有点坐不住了“没胆去就换回来!你来躺着想,我去草原浪!”
金竹舟抽手,赌气嘀咕“想浪什么?当上门女婿么!”
灵力中断,背上剧痛来袭的故宫伦赶紧一把搂住金竹舟“亲,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会出人命啊。”
朱祁钰隐隐摇头,轻叹“还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