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了,伤了,得当月余的哑巴!你自己不爱惜就罢了,还不顾旁人怎么念你。”
最后一句话,让程英嘤眸色微闪,看向男子的目光,带了歉意。
也难为他了。一个昔日长剑风流斩风雪的白衣郎,如今成天念叨着药煮几轮换几道渣,学得自己能当半个大夫了。
萧展迎上女子的目光,一愣,旋即噙了微怒“阿姐,你是在道歉么?我做的一切,你都要客客气气,说声谢谢么?”
程英嘤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个举动让萧展目光又一沉。
“听说皇陵那天,是赵熙行抱你回来的。几日不见,你和他都到了这种地步?呵,他安排你去见我父皇,又担心你,折回来寻你。”
萧展顿了顿,拳头在箭袖里慢慢攥紧了,目光雪亮刺向程英嘤。
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这般好的郎君,阿姐你没生心思么?”
程英嘤转过头去。如此直白的话,要说答案,她自己都不知,更遑论旁人问她。
不过,每逢看见他,她是欢喜的。这点,程英嘤很确定。
萧展蹭蹭冲到女子面前,俯下身,锁定后者的眼睛,不容抗拒“告诉我。是,点头,不是,摇头。”
咫尺之间的压迫感,让程英嘤不舒服的皱眉。
遂干脆在纸上把自己唯一确定的那点写下来,给萧展看。
白衣男子的眸底顿时夜色翻涌。
哐当。他竟是猛的拔出剑,将那张纸斩得粉碎,低着头,墨发垂下来,压抑着惊涛骇浪。
程英嘤一惊。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怔怔的瞪着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扯到赵熙行,白衣干净的男子就能变了个人,怎么说呢……
戾气。总觉得,会生了戾气。
“呵,你还不知道,明明……那我又算什么呢,阿弟?义子?可笑……好,你很好,赵熙行。”
最后吐出的那个名字,如从齿关迸出,一字一顿,寒意刺骨。
程英嘤眉尖紧蹙。去拉萧展的衣角,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萧展低头看女子一眼,后者有些被吓着了,遂一划而过的歉意。
“抱歉。我……我出去冷静下。”
萧展丢下一句,把炉子上的药盛了,放到榻边的案上,便夺门而出,消失在风雪里。
男子也没披氅,就这么顶着正月的雪,直冲冲的,漫无目的的走着,借着寒冷让脑子的火消下来。
忽的,临到某个巷角,一抹黑衣身影从马墙上跳下来,拦在他面前。
倒头就拜。是东周的臣礼。
“拜见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