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完整的人了,奴才哪里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他轻松的说出这短短几句话,像是自嘲,更是对命运的无奈,可不会有人知道,就在方才,他的心里真真切切的出现了一个人,可是对这个人,他永远不能,也不会说出口。
邓绥微微一笑,有几分苦涩,轻叹道“是孤糊涂了,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好了,开门吧。”
只需一个眼神,蔡伦便明白她已然下定了决心。而只要是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无论看起来多么荒谬,多么冒险,他也会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
石板门向后翻转,一股肃杀的寒气瞬间袭来,刚刚入秋,衣着单薄的邓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蔡伦连忙担心的劝道“太后,里面阴冷,奴才一个人进去就行,您就在外面等吧,别着了寒气······”
邓绥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劝阻,便举步迈了进去。
四面不透光阴冷如冰窖般的暗室里,空空荡荡,唯有正中间,停放着一樽巨大的棺椁。蔡伦小心的扶着邓绥,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当蔡伦费力将棺椁上的石板移开,眼前的一幕还是令邓绥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蔡伦也同样震惊的目瞪口呆。
玄黑色的棺椁中,是一位身着西域华服的美人,美艳中带着几分冷漠的脸,她的面容那么宁静恬淡,安详的像是睡着了,只是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八年了···”邓绥怔怔的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喃喃自语道“八年了···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蔡伦也震惊的感叹道”太不可思议了!看来秦太医当年没有说错,这种西域剧毒果真有保尸身不腐的奇效,只可惜已经失传,这些年来几番派人寻遍西域也没有找到······“
“当年,她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重返匈奴,她用世间最毒之药,只为保住容颜不腐,想必是期盼着有朝一日重返匈奴之际,在她挚爱的人面前,以风华绝代之姿出现,而不是一把腐朽的枯骨······”邓绥的神色忽然有些怅惘,她注视着蔡伦,幽幽问道“要利用一个死去的人,利用他们的爱,你会不会觉得,这么做有些丧心病狂?”
“太后,”蔡伦目光坚毅的直视着邓绥,宽慰道“不会,奴才以为,这是替周贵人赎罪了······”
蔡伦的话语似乎给了邓绥一种坚定的力量。
“谢谢你,蔡伦。”邓绥诚恳的注视着蔡伦,然后低声吩咐道“找几个可靠的人过来,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