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己的师父褚神医。
阔别一年多,凌木煊第一次重回慈寿斋。
从前,凌木煊每日忙碌于药草中,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如今再度归来,却发觉看山不再是山,看水亦不再是水。那个清秀飘逸的少年,终于还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凌木煊向褚神医表明了刘祜的身份,褚神医震惊万分,但几经犹疑之后,还是选择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了刘祜,不为别的,只因一颗慈心,见不得母子生离之苦。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
褚神医清楚的记得那一日,他正带着徒弟在山中寻找一味极为罕见的药材,却见山道上,一路风尘仆仆的人马突然出现。广陵山并非什么香火名山,平素除了樵夫以及上山看病的百姓之外,并无外人到访。这一路人马,浩浩荡荡数十人之众,一概黑衣官服打扮,当中一辆马车,也是遮的严严实实。看这情形极不寻常,褚神医心头掠过了一抹疑云,不过一向遁世唯醉心于医术的他并未在意,直至三个月后,一个人找上了他。
此人自称姓赵,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一望便知非寻常百姓,且他的衣着打扮,与褚神医那日在山道上所见人马极为相似,褚神医可以断定此人正是那一路人马中的一员。这位赵姓男子简短的说明了来意,称自己是某位王爷府上护卫,三个月前,王府中一位贵眷突染怪病,为免泄露风声,特移送至广陵山山庄休养。近日,这位夫人病情突然急转直下,直至今日已不省人事,所以要请褚神医速往山庄救治。
他的这番说辞倒也合乎情理,本着悬壶济世的仁心,褚神医没有多想便跟着这个赵侍卫来到了山庄。及至到了山庄,褚神医才意识到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整个山庄的防卫极为严密,不止有高出寻常权贵人家院落一倍不止的围墙,甚至还有瞭望台,如赵姓男子这样的护卫,视线所及之处已看到不下十余人,且一个个皆全副武装,目光凌厉的环视着山庄周围的所有动静。
这哪里像是王府贵眷休养之处,分明是一个严加看守的监牢!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人,褚神医无暇细想,一路跟在赵护卫身后,穿过层层院墙,最后到达山庄最深处的一座小院。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这位神秘的病人。
情况确实非常糟糕。这位夫人躺在华美的床榻之上,已经是气若游丝。褚神医诊过脉后,大吃一惊——她所患的并非什么急症,所谓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而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是忧愤过度导致五脏六腑皆难承其重,已显衰竭之势,若自己再晚来几个时辰,恐怕便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褚神医立即以银针封住了她的关键穴位,致使元气不再外泄,紧接着又以猛药灌之,激活其心肺,期间褚神医不停尝试各种方法,一直从午时到日落西山,总算是抢回了一条性命。及至入夜之时,女子的气息终于恢复了平稳,性命之虞已解,但神智仍未清醒。
就在这期间,女子昏迷之中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令褚神医惊出一身冷汗的话。
“祜儿······祜儿······邓绥······把祜儿还给我······”
褚神医虽久居于深山之中,但门生故友遍布天下,对于当今朝野之事自然也有不少耳闻。他听得清清楚楚,眼前这女子口中所呼喊的正是当今太后与皇帝的名讳!
一直守在一旁盯着他的赵护卫显然也听到了女子口中的呓语,马上向女子的侍女投去警惕的目光,那侍女立即会意,上前轻轻用手帕捂住了女子的嘴巴。
褚神医早就听闻当今天子并非太后所出,而是清河王刘庆之子,离奇的是就在天子登基前夕,清河王夫妇却双双暴毙,民间亦曾有不少流言。而今,这个突然出现在山庄中所谓王府贵眷的女子,那些暗中虎视眈眈严守山庄的护卫,还有方才女子昏迷之际喊出的呓语,似乎一切都指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