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有可能不会用到?
如果,那柄赤色巨剑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威势呢?
——轰!
谁知这念头刚刚升起,横扫天际的冲击波就毫无征兆的砸到眼前。
饶是以大长老的心性,此刻也要忍不住骂一声草,身形疾撤,双手猛地一拉,两具剑匣同时交叠在身前,澎湃的星源力涌入剑匣之中,再从剑匣之中升成交织成一道剑幕,终于阻止了自己继续狼狈!
从彼端到眼前,整整千米剑气铺就的长轨,刹那聚爆。
顶住轰隆隆的震荡过后,他终于有功夫望去,只见天空之中所有飘荡的雪花早被消融,皆化作浓郁的水汽蒸腾。
四面八方,尽是滚烫灼热的红云翻滚。
仿佛直接凌空引爆一颗超大当量的云爆弹。
而他此刻因为分心并没有注意到,下方旷野,那已经后退两千米有余的人群竟仿佛被十二级台风扫过的树苗般,瞬间吹出成百上千米。
唯有一些实力强大的武者将双腿狠狠踏入泥土中才保证自己最终没有摔倒。
但是看着地面七零八落的样子,又怎能用一个“狼狈”来形容。
大长老目光震怒,谁能想到就在巨剑斩下的短暂片刻里,那巨剑速度陡增一倍,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让他出了糗。
而黄粱剑匣交织出的剑气,根本还没来得及抵达既定位置就被冲击波穿过。
它们拦了个寂寞!
那个该死的小子……
等等,他在哪里?!
澹台忠义眼神猛地一凛。
星源感知中,一道清风忽得穿过这火海烟云,让人浮躁的心境没来由的安定下来。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不徐不疾探出,随意拂过白玉般的剑匣表面,轻轻一揽。
澹台忠义星源感知中的左前方突然一空。
“不!”
他与剑匣白驹的星源连接被切断了!
“竖子安敢!”
惊怒中,大长老左臂血管如蚯蚓般虬起,隔空抓出一道大手印,向着那里狠狠抓去。
视野中,当那只手掌扣住白驹剑匣时,一道颀长的身影随之从扭曲中凝实,当身影淡然回首时,不是陆泽又是何人!
“剑不是这样用的。”
陆泽轻声地讲述,那温和有礼的声音却在这方天地的所有角落响起,声波交汇,如旷野劲风下藏在树叶下的低语,虽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浮现在每个人的耳中。
他在教大长老用剑?
被吹散到各处的武者呆滞望着天空,如视谪仙。
一切都是轻描淡写,却带着十分气度与十分风采,令人心折。
大抵,古时贵胄也不过如此吧。
思绪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浮现,现实中的光影则清晰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勾勒在视网膜上。
只见陆泽如古时贵公子般优雅抬起左手,白驹剑匣安静横在掌心,似绝世古琴。
右手两指轻轻按在剑匣表面。
这一刻除陆泽之外,周身百米之内,万物变缓。
陆泽眼皮低垂,右瞳之中有金色指针浮现。
指针之后,瞳深如海,尽是思念。
他根本没有在意那道此刻缓慢袭来的手印,只是看着剑匣,眼神专注且平静,遥忆故人。
一抹赤红从指尖点开,如红色颜料滴入水中,漾起涟漪,没入白玉匣身。
“这是她最喜爱的词。”
陆泽嘴角浮起温暖弧度,突然说出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两指向着左右两个方向轻轻分开,一道细线凭空凝实,当真如琴弦般伏在白驹剑匣表面。
陆泽指间微微勾起那根“琴弦”,轻捻。
一声震颤,温和的低语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