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院长再回来时,苏稚颜早已恢复成往日那个骄纵模样,哪里有一丝刚才的尴尬。
看着去而复返的赵院长,苏稚颜有些惊讶:“这么快?”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敢太岁头上动土的赵院长,一下被苏稚颜看得有几分心虚。
揉着鼻子道:“那,那是当然,我们应天书院不管是什么,都是最优秀的。”
看着眼神躲闪的赵院长,苏稚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所以,这是没找到我要的人?”
赵院长冷哼了一声,把藏在袖子里的几本册子掏了出来:“整个应天书院,十来年叫‘故意’的人都在这了,也不知道你要的是哪个故意。”
苏稚颜伸手接过册子之后,便埋头翻找起来,一点也没搭理旁边絮絮叨叨的赵院长。
“只是吧,如果你要找的人好巧不巧是个家境一般的话,那就真是不凑巧了”
“他前不久就下山去了”,赵院长两手一摊的对苏稚颜说到。
“下山?”,这是苏稚颜没想到的,她印象中的顾奕比谁都渴望建功立业,证明自己,不然前世也不会这样机关算尽。
可是现在没几天就要秋闱了,以他的性子,不应该更加勤奋恨不得扑在学堂上吗?
这,邻近关头,反而离开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下的山,不回来了吗,知道下山了之后去哪吗?”,苏稚颜并不想就此放过,来都来了,难道还要她空手而归吗?
赵院长一脸难尽的看着苏稚颜,迟疑了半天,还是开口:“这,郡主啊,虽说如今这应天书院已经属于您了,你愿意相信老夫,老夫也很感动。”
“可是吧,你这毕竟还是个闺房女子,又没说亲,你这直接上门的做派,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一番话,说得足够委婉,苏稚颜也琢磨了半天,才听出来赵院长话里的意思。
苏稚颜哭笑不得的把手上的册子合了起来:“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我......”,说了个开头,苏稚颜难得的卡顿了一下,她是说自己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就是间接死于顾奕之手,还是告诉赵院长,上一世害死自己的人就是顾奕?
不管怎么说,都离谱得让人无法相信啊!
于是只好换一个说法:“我今日赶来,是为了感谢他的,如今京城中的百姓对我的议论少了许多也就算了,偶尔能听到的,还是些赞美。”
“我听我的丫鬟说,这其中多是以顾奕为领头的学生们的帮助,如今好不容易能出门了,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来感谢一下他的......”
苏稚颜顿了一下,
“仗义之举”
听苏稚颜这么说,板着脸的赵院长脸色一下就好了许多。
不是就最好了。
玩笑归玩笑,打闹归打闹,他也不是那些迂腐得很的老古板,可这公然上门实在是太过大胆了些。
看着这个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赵院长扶着自己的胡须缓缓道:“谢什么?有什么好谢的?”
“啊咧?”,看着完全没把这当回事的赵院长,苏稚颜有些懵。
不是说赵院长向来看重名声的话,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你是靖安郡主,又不是旁的什么官家小家,除了宫里的那几位你得收敛几分,其他的不都是得看你的眼色?”
看着满脸迷糊的苏稚颜,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赵院长,突然就生出了几分替友人教导她子女的想法。
“你做了什么那是你的事,别说是那些无甚交集的人,哪怕是你爹娘都不能干涉你什么,知道吗?假如你做了恶事,就算整个应天书院的学生站在集市上给你说给七天七夜的,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