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雨心有所动,“夫人,”
若初打断她,“你还唤我夫人吗?”
她暗暗咬咬嘴唇,鼓起勇气开口,“长姐。”
若初笑着握住她的手,“这就对了嘛。进了门,就是我们家的媳妇,你贤惠聪敏,对若尘情深义重,相信你们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不用担心我,我会护好自己和这个孩子。”
若初回身把珍藏多年的,没那么显眼首饰金银递到她手中,“你亲生父母都走了,又与继母闹翻多年,这嫁妆就由我这个姐姐给你准备。我既是你的娘家人,也是你的婆家人。嫁给我弟弟,以后可能没什么富贵荣华的日子,也许会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吃粗茶淡饭,穿粗织布衣,却好过这王府里提心吊胆,勾心斗角。这些东西,没那么贵重,可能无法让你们一生衣食无忧,却也能让你们少吃点苦。我希望你们能幸福美满,像我父母那样伉俪情深,像我义父姑姑他们那样,比翼双飞,相濡以沫。”
静雨握着那些珠宝首饰,含泪点头,“长姐,你放心。以后无论过什么样的日子,无论公子他在什么地方,我都会紧紧跟着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静雨能嫁给一个与自己两情相悦的男子,是一生的幸事,带着若初的祝福和期盼,带着对未来夫唱妇随的美好憧憬,她急切而又紧张地梳妆打扮,等待若尘来牵自己的手。
出嫁是女人一生最隆重的大事,所以就算前一晚没怎么睡好,次日也丝毫不影响她做一个容光焕发的美娇娘。
“真好看!”若初亲自帮她簪好最好一支金钗,又令小红帮忙把剩下的收拾妥当,扶她起来,“从今以后,你就要走上属于自己的新人生了,答应我,你们一定要幸福!”
静雨激动跪下,泪花打滚,“静雨,拜别夫人。拜见,长姐!”
“好,好,好,”若初喜极而泣,“不许哭,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
说话间,李娇鸾带着王府其他姬妾来了,王妃以王府主母的身份,为静雨准备了不菲的贺礼,王府其他姬妾也舍得割肉,各自相送了不少好东西。
静雨一一拜谢,对王府各个家主叩拜待嫁。
吉时快到了,大家有焦急,有不舍,有泪目,有教导,有劝慰。高兴喜悦也好,妒忌眼红也罢,都在此刻聚集在一起,等待观看这场盼了多年的婚礼。
元僖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若初也没心思管他,只愿今日一切都顺利进行。
可是,时间匆匆而过,该到新郎接亲的时刻,却始终没看到若尘上门。
若初心中生出不好的感觉,着急派人去催促查看。
静雨握着团扇也是焦虑不安,强作镇定。
周边之人,你一句我一句,看热闹不嫌事大:同情的,还上来宽慰两句。其他的不说坏话就冷眼旁观。
眼看吉时都要过了,依旧无人上门迎亲。
若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正不知所措,静雨手中的茶杯骤然坠地,摔得粉身碎骨,惊得在两人面面相觑,一身冷汗。
现场静了片刻,忽然开始了排山倒海般的议论,几乎将两人的惊慌尽数淹没,换来一阵阵七上八下的忐忑与难以言说的恐惧感。
“都给我闭嘴!”若初忽然暴怒呵斥众人,也不管李娇鸾被冒犯的冷脸,“前来祝贺的我们欢迎,胡说八道的马上给我滚!”
众人一时语塞,派去催促的人急匆匆赶回来禀报,“夫人,奴婢去了张大人家,可他们都不在。家中一奴仆说,张大人昨夜出门,一直未归。慕容先生和夫人一早就去找了,也都没回来。”
“怎么会这样!”若初听得一时头皮爆炸,不自觉后退两步,瘫在小红身上:若尘绝不可能抛下静雨不来接亲的,除非遇到了什么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