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审、公审、殿审。有轻至重,分别是文朝的三种审讯制度。沈江停三人所被判的公审,便是由当地的城主,辅以朝廷下派的知州共同掌刑。整个审讯过程对外完全公开,以此来表示对民意在一些重大案件之中的重视。
天还未亮,借着道路上一片清静,沈江停、北无以及忘忧剑三人便从牢房被带往了城主府。
“小官谢长青,见过画城主。”城主府外,一个身着暗红底绣黑白丹鹤官服的人,向着画无舟作揖道。
画无舟也是行礼“谢知州眼重了。您是朝廷派来的专员,按理与画某应是平级。今日的公审,还需要谢知州多多建议。”
一番客套,转眼间,押送沈江停三人的兵队便已至城主府前。
“距离审讯开始还有大约半个时辰,谢知州不妨先入内稍坐。”画无舟伸手正欲请入,却忽闻大街上一阵吵杂。回头一看,原本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清闲的大街几乎是在这瞬息之间便充满了人烟。
画无舟细听,那吵杂声中无非只有一个信息“为民谋福,沈魔必死。”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又有三顶装饰得雍容华贵的轿子停在了城主府前。每一个轿子前后都备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家奴,在最前面还要设一人帮忙开道。看这架势,画无舟不用猜也知道是若阳城的四大家族才能有的牌面。
“画城主早安,听闻今日公审,在下也就与吴家以及张家相约,推掉私事,来关心这为民谋福的公事了!”柏运天从轿子里晃出,在他的身后跟着吴家与张家的当家老爷。现今若阳城的四大家族,除了与沈家有亲的林家以外,皆数在这了。
画无舟没有回话,只是客气上的行了个礼,转身便踏进了城主府中“案件还没开审,便联合施压,这也未免太急了。“
待到公审正式开始,城主府外已经乌泱泱地集起了一大批围观的群众。群众之中,或有天平村幸存者哭诉亲人被诛,或有若阳城病愈者大骂沈家不良,还有被仗势欺负者、被勒索钱财者、被偷骗美色者……
这一场公审还未开判,场外的群众似乎就已经将其转成了对若阳城沈家的公开批判会,一方面将其骂得如过街老鼠一文不值,一方面又将其称为灭世之魔无恶不作。待到府内惊堂木一拍,画无舟将内力贯入胸中,大喝出静默后,整个现场才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今日审天平村血案,将罪犯沈江停,从犯北无、从犯忘忧剑带上公堂。“见群众静下来,一旁的传令官终是抓住机会宣道。
群众的嘘声和叫骂声又再度燃起,在这喧嚣之中,沈江停三人被压上了公堂。可以看出几天的牢狱之灾并没有怎么为难他们,他们身上还穿着被抓时的服饰,伤口也都受到了清洗和包扎,除了没有武器以及身负枷锁以外,没有收到过多的限制。
见三人在公堂中跪下,台上的画无舟再是将惊堂木在案上一拍“沈家已灭,毒害若阳城一事也已定案。今日公审画某只是针对天平村一事,还请知州与各位执事详细听录。”
说罢,画无舟又望向沈江停“两个月前,天平村全村遭血洗,柏家长子柏昊与其侍从也在惨案中死去。罪犯沈江停,你可认罪?”
沈江停抬头,常用的淡黄色发带已除,此刻的他是长发披肩“沈江停有三认,三不认。”
“噢?“
“天平村一案,我认我草菅人命,不认我滥杀无辜。”沈江停的声音洪亮,话语不见一丝犹豫。
画无舟似乎想说什么,沈江停却是将几丝内力注入胸前,继续道“若阳城一案,我认我沈家护城不周,不认我沈家包藏祸心!”
声音之洪亮,引得府外群众的恶言恶语都被一时压停,所有人只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江停的身上,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以上两案,我认所有该判的罪过都在我一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