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多缓缓地飘过,地上的人们异常忙碌,马蹄掀起了阵阵的尘烟,车轮滚滚向前。
晋军和郑军确认要开战,双方各自摆开阵型,一时间两军之中旌旗随风猎猎起舞,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而立。
“郑军整齐有序,阵列喧哗之声不盛,不乏决死之志。”魏琦必须提醒士匄啊。
这样的郑国军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回想起来好像是郑国称霸中原时期才能有的军容。
另一边。
子驷对郑君姬恽说道“晋人行事刻板,好整以暇闻名宇内,与之对阵凶险异常。”
军人刻板代表守纪律。
好整以暇其实就是纪律得到体现的一种证明。
子驷说什么都不愿意郑君姬恽犯傻去亲自冲锋,考虑到这位国君总是很胡来,必须进行最严厉的警告。
晋军摆出的是一个一“彻”的阵型,也就是出战的军队没有分什么前后左右,全军就是一种长方形,摆明了就是想打一波流。
与之相对的是,郑军同样只列出了一“彻”,来了个麦芒对针尖。
双方的战车都是摆在前方,每一乘战车必然紧随着步兵。
两乘战车协同作战,大概就是“主机”和“僚机”那么回事,配属有二十五名步兵,形成一个“两”的编制;问题是晋军有自己的特色编制,到了以“旅”为单位的时候,配属的士兵足足比其他列国多出了一千名。
各诸侯国,一个“旅”由二十乘战车和五百名士兵组成。
晋军多出的那一千名士兵的兵种并不是一成不变,里面可以有弓箭手也能有专门的盾牌手,形成了体系更加复杂的多兵种配合。
其他列国的一个“旅”的人手方面比晋军少得多,哪怕同样能玩多兵种配合,问题是人手就那么多,抽出一百人当弓箭手就等于少了同等数量能冲锋陷阵的士兵,兵力单薄的劣势肯定体现无疑。
为什么各个诸侯国不学晋国?这个的原因非常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只能概括为兵源多寡、军官素质的差距。
郑军不想致师,也就是出个人到阵前唠嗑或邀请单挑都不想干。
他们知道吕武没有过来,晋国却不止有吕武这么位猛将兄,不是还有魏琦这位悍将吗?
当然,晋国的“卿”不会轻易跟谁单挑,郑人很明白这个道理。
郑人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干一些额外的事情来激怒晋人。
摆开阵势交战?只是在走一种符合礼仪规章的程序,跟干一些事情来刻意激怒是两回事。
晋军率先将阵型布置完毕,没有趁着郑军还在继续列阵,给那么杀上去。
“郑人欲与我死战?”士匄话是这么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他能得出那个结论,主要是郑军的士兵太过于安静,反而显得很不正常。
慢慢地,郑军的阵势完成,一段鼓声随后响了起来,列在最前方的郑军战车缓缓向前,后面的步兵在沉默中踏步跟上。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直接开战?
士匄与魏琦对视了一眼,由士匄下令敲响战鼓,命令军队出击。
战场之上立刻被马蹄声和脚步声所充斥,过多的频率使得声音汇集变得喧哗。
“执政家中何人出战?”郑君姬恽没关注战场,很好奇地问了这么一句。
子驷有点没反应过来,纳闷这么问是个什么意思,答道“子深位于阵前。”
郑君姬恽“啧啧”了两声,评价道“执政心志何其坚也。”
那个“子深”是子驷的继承人。
而子驷的策略就是跟晋军玩命,己方出战部队会全部拼光,能杀死多少晋军则很不好说。
让自己的继承人去送死?无论子驷的策略是个什么样,起码做到“公平公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