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馆,二楼书房,气氛有些压抑。
“杜老大,最近几天我们的钞票是原来越兑换不出去了,报纸上刊登了假钞的识别方法,现在不管是赌档,大烟馆还有烟花间对五块和十块的法币都十分的警惕,有些甚至宣布不收法币。”丧彪第一个道。
“地下钱庄和有重庆背景的银行方面也都开始对存储的法币进行检验,尤其是比较新的法币,一旦发现假币,他们就会拒收,甚至还会报警抓人,我手下已经有好几个弟兄折进去了。”拐子也附和一声,用假钞兑换真钞,一开始还算顺当,但自从报纸上爆出之后,这就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一旦被抓的人招供的话,租界的巡捕找上门来,那就麻烦大了,一个扰乱租界金融经济秩序的罪名那是跑不了的。
“我们手上还有多少法币?”
“已经兑换的差不多有二十万左右,还未曾兑换的还有八十万。”负责账目的麻子回答一声。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五分之四没有兑换?”杜海鹏脸色一垮,他从儿玉誉伊夫那里第一批弄来的是一百万假法币,他不管能兑换多少,一百块法币,至少要给儿玉六十块,而且这这一批法币,他还垫付了二十万的款项。
而在兑换中是有损失的,差不多二十三四万的假钞最终能兑换出二十万的真钞,还要给手底下的人辛苦费,算下来,一百法币最终能落袋的是七十五块左右。
百分之十五的纯利,虽然不是暴利,但如果就这样一直盈利下去,那也是相当可观了,毕竟没有什么成本,无非是耗费一些人力和时间。
但是现在,明显不可能了,继续兑换下去,不但可能会暴露自己,还会越兑越亏,本身这又是违法的买卖,抓到了,那是要坐牢的。
没有利润,还亏钱,还要承担随时被抓,坐牢的高风险,这样的买卖,有谁愿意去做?
“杜老大,这门生意风险太大了,还是不要做了。”丧彪鲜明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同意丧彪的意见,把这买卖停了,咱们手上挣钱的买卖又不少?”扈三娘紧随其后。
“我也同意。”拐子也举手了,他向来跟丧彪是共同进退的。
麻子低头不吭声,铁头向来都是以杜海鹏马首是瞻,六个个人,已经有三票表示反对了,至少再有一个人反对,即便杜海鹏坚持,这门生意只怕也做不下去了。
“麻子你说?”杜海鹏点了麻子的名。
“老大,我觉得的丧彪说的有道理……”麻子很艰难的吞咽一下口水,期期艾艾一声道。
四比二了!
杜海鹏一下子脸变的黑了下来,连自己最信任的麻子都不支持自己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叫停吗?
儿玉誉伊夫那边怎么交代?
他本想利用这个生意,把义信社的大权从丧彪手里夺回来,如今的义信社,除了码头的力气活儿之外,最挣钱的买卖都在丧彪手里,
就算他让麻子管账,看每个月丧彪和扈三娘上交上来的钱是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还以各种理由拖延。
可是他知道丧彪却在不断的购买店铺和房产,还在法租界的吕班路买了一套花园洋房,是一个破产的南洋商人的。
“海鹏,咱们家底儿不厚,丧彪最近又在闸北弄了几个场子,还有我那歌舞厅,设备老旧了,也该好好装修一下,不然这客人是越来越少……”扈三娘一边修者指甲,一边叨叨道。
“那儿玉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咱如果把这个生意停下来,后果你们想过没有?”杜海鹏沉声道。
“老大,儿玉先生跟咱们谈生意的时候,可没有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总不能我们往里面贴钱吧?”钱彪不满的说道,“当初我就反对这个生意,别看他利润不错,可风险也大,这假钞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