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认真且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歇斯底里地尖叫，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一脸疯狂地哭喊，裴玥对淩如这样的反应感到略微不适应，但是常年的相处，让她还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所以她冷漠地收回手，淡然道

“背负巨债，让淩家蒙羞后，不管不顾地出逃，回京时身边却带了个不清不楚的野种，我有何不能打？”

“那请问，当初大夫人让我去岭南时，那个以死相逼说为我好的女人是谁？”淩如缓缓将捂脸的手放下，她用黝黑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裴玥，“而那个所谓的野种已经七八岁了，我何德何能，能生下那么大的孩子？”

京城那些爱说闲话的长舌妇拿这个孩子戳她的脊梁骨，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看到川川的模样，都会知道这孩子不是淩如生的，可偏偏，最该信任她，最该呵护她的母亲，却在别人的流言蜚语前，打了她狠狠一巴掌。

裴玥的手不像其他富贵老爷的小妾一样细腻，因为她嫁给淩允文之前，是伺候当朝皇帝的一名丫鬟，所以她的手是有些粗糙，并且带着点老茧的。

在淩府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她手上的冻疮虽然好了，但老茧还在，所以她打淩如的这一把长，也比常人更加疼些。

但疼些也好，至少淩如被她打清醒了，在回府前，她知道裴玥对自己冷淡，但她心里寄希冀于两人之间血脉相连的关系，裴玥就算再不喜欢她，至少也会在外人面前偏袒，可事实和裴玥，都给了她狠狠一掌。

听了淩如这有理有据的话后，裴玥微微一愣，这不像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能说出口的，但即便淩如说的再对，裴玥也不会和她道歉。

“出门在外几天，别的没长进，嘴巴倒是变厉害了，我说不过你，你给我滚，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二夫人放心，我会尽我所能让我们此生不再相见，还有，那个孩子不是野种，他有名有姓，有我疼爱。”她不是原主，不会在裴玥如此冷漠的情况下，还拿着一副笑脸去讨好。

说完这句话以后，淩如就眼不斜视地从裴玥面前经过，她白皙的脸颊上掌印分明，但她眼底却不见半分悲恸，满满的都是裴玥从未见过的沉稳和镇定。

裴玥在淩如走后许久，仍旧站在原地，回想着她方才经历的一切，以前，不管她说多么狠的话，淩如不都会抹着眼泪抱着自己的腿，可怜兮兮地喊‘求求娘，您不要抛弃我’吗？

怎么如今，她却彻底换了副面孔？

还是说，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思及此，裴玥心里的不安一瞬间都如潮水般褪去，换成了坦然。

她就说，淩如怎么会突然舍得抛下她了，虽然自己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在淩如眼里，她始终是她血浓于水的生母。

看来刚才那番举动，都是淩如为了吸引她注意的计谋吧，哼，她裴玥可不吃这套，淩如要是改日等不及要求得她的原谅，她肯定要让这丫头跪上个三天三夜。

－－－－－－题外话－－－－－－

啊，写这章的时候，我都心疼我女儿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