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越想越觉得蹊跷。
封家兄弟觉得女子最是怕动情二字,一旦动情,便会变得又蠢又胆大,什么私相授受、幽期秘会、以身相许都能做得出来。
但卫宜宁对燕肯堂虽然印象极佳,却并不发痴,她想的是如何为父母家人报仇,根本不会考虑儿女情长。
她不是卫宜宓这样的大小姐,心里装着才子佳人风花雪月。
八年的流放让她对凡事都褪去了幻想,别说只是一方帕子一封信,就算燕肯堂站在她面前亲口诉说,卫宜宁也会冷静告诉他,自己不适合。
韦兰珊那样的门第出身,燕家尚且还不满意,更何况是自己?
再退一步讲,就算自己和燕肯堂两情相悦,也绝不会做出这种私下会面的事来。
女子的名声是头等大事,怎能如此随便?
所以卫宜宁根本就没打算赴约,她觉得事有蹊跷,却并不知是谁在背后搞鬼。
但那天晚饭时卫长安忽然让她帮忙邀请燕肯堂,卫宜宁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卫长安让她帮忙是假,试探她、误导她才是真的。
意在告诉她燕肯堂推掉了一切应酬,目的是留出时间与她相会。
而卫宜宁不肯帮忙,恰好说明她准备赴约。
卫宜宁当即就明白,这应该又是封二设计的圈套。
否则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封二朝自己下手已经好几次了,以他的性格只要没得逞就不会善罢甘休。
卫长安帮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所以卫宜宁决定反戈一击,在饭桌上毫不留情地呛了卫宜宓,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反常。
接下来无论是不时面露微笑还是赶着绣衣裳,都是演戏给卫长安和卫宜宓看的。
她知道卫宜宓嫉妒心重,且对燕肯堂怀着不同一般的心思。
同样的一封信,摆在她面前如同一张废纸,而如果让卫宜宓看了,便会化作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也要赴约。
根据现在的情况看,一定是木已成舟,且惊动了长辈。
相信不久之后就会传来封家与卫家联姻的消息了。
卫宜宁吹灭了灯,将被角掖紧,合目安稳而睡。
西风正紧,后半夜下起了大雪。
卫宜宓缩在床上,眼睛哭得红肿。
黑暗中低低的饮泣,和着外头呜咽的风声,竟是无比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