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望着眼前的冯易殊,然后抬头环视周围。
这小屋初见时令他感到陌生,然而很快,他就想起了当初自己是因何来到这里。
冯易闻、夹谷衡、虹与砂、贺夔……瑕盈。
是了,瑕盈。
杜嘲风的眼睛骤然一亮——他完想起来了,当初他正假意顺从之时,瑕盈突然向他伸出了右手,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初八。”
“初八,初八……”
杜嘲风低声重复着这个日期,也说不上为什么,听见日子没到正月十六,他心里松了口气。
等感觉眼前的画面不再泛青、重影,杜嘲风起身左右看了看——左边的床榻上睡着一个年轻姑娘,右边的茶案旁坐着入定的贺夔,自己还穿着先前那身脏破的道袍……
再跟前,一个冯易殊睁着亮闪闪的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自己。
杜嘲风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说来话长,”冯易殊答道,“反正也是机缘巧合被捉来的。”
“被谁?”
“瑕盈。”冯易殊快言快语,“他早先时候出去了,留我下来看着您和阿予,本来这儿还有一个少年人,但自从外面开始下血雨之后,他就发狂了一样要往外跑,我拦了一下没拦住,还是让他出去了。”
听到“发狂的少年”,杜嘲风几乎立刻意识到那大概就是青修。
两人长话短说,将彼此的遭遇简短地告知给了对方,而后杜嘲风大步流星地冲到了贺夔面前,提起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怼到了墙上。
“正月十六那天到底会发生什么,说!”
贺夔面如死灰,仍像一具行尸走肉,不论杜嘲风如何逼问,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对方一眼。
地面再次传来强烈的震动,与之一同响起的,是一声非人非兽,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嘶吼——这间小屋在这样的震颤中没有倒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杜嘲风松开了被自己折腾得七荤八素的贺夔,彻底放弃了从这个活死人嘴里套话。
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终于在床底蒙尘的箱子里翻出来一套蓑衣斗笠。
“天师?”冯易殊看出了杜嘲风的意图,但还是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要干什么?”
“回去搬救兵。”杜嘲风看了床榻上的阿予一眼,“雨具只有一身,你就别跟我争了,在这儿好好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