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收到寒石……很开心吗?
“冯大人?”杜嘲风皱起眉头,“你要是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好了。”
“……我确实,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想可能是因为那天我带着她和我妹妹一起去了博物司,她不愿欠我人情,所以在离开之前留下了报答。”
“你们一起去了博物司啊。”杜嘲风微微眯起眼睛。
随着杜嘲风的追问,事情像抽丝剥茧一样慢慢展开。
直到此刻,冯易殊才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阿予会那么在意狻鹭,以至于在博物司的地宫之中,她独独在狻鹭之前久久驻足。
她自己,不也像一只预报大捷的鸟儿吗?
——“你刚才说,狻鹭的金绒最多只有三层,那在三次以后,它们如果继续鸣叫,会怎样?”
冯易殊突然打了个寒战。
御座上的孙幼微陷入了沉思——冯易殊的这些话,和魏行贞先前的供词还有匡庐在狱中审讯留下的讯息是完全吻合的。
老人表面上波澜不惊,内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就好像冯嫣能够感知旁人心绪的变化一样,世上确实有一些人生来即带着莫名的天赋,这种事情偶尔是会有的,孙幼微并不意外。
然而,她从未想到在殉灵人之中会有这样的异士。
这些年来,每逢重大的节日,祭祀,宫中都要占卜,可是天道给出的预兆始终是晦涩的,是艰深的,一切的解答都在似是而非的卦词之中……孙幼微从未想过世上有人可以凭借自己的眼睛直接望见答案。
对瑕盈所谓“天道信使”的身份,她起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当这也是一个耸人听闻的噱头罢了,可如今看来,一切似乎大有深意——
她是天子,尚不能取得这样的助力。
那么这个瑕盈,又是凭什么……
杜嘲风接着道,“魏行贞当时让你回洛阳,但你却往相反的方向跑了,你是想干什么?”
“我想去找我姐姐。”冯易殊答道,“不管这妖物怎样棘手,她总是有办法的……但阿姐那晚不在,我问遍了行宫里的人,大家都说她宴席上早早离去了,没人知道她当时去了哪儿。”
“然后你就一个人回头了?”杜嘲风问道。
“嗯。”冯易殊点头,“我当时想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但唐公公告诉我,你那时正在和陛下谈话,不便见人,所以我留了字条给你才走的。”
“为什么不多带点人?”
“多带人没意义,多少人去了也是送死啊。”冯易殊有些不解地看着杜嘲风,“天师你和夹谷衡交过手,你应该最清楚这个啊?”
“那你又为什么要回去呢?”杜嘲风问道,“你去就不是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