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对他都是避之不及。
栾文一直注视着张十三拖着一柄巨剑,从工厂外走进工厂内,他就这样带着阴晴不定的表情,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从始至终,半个身体束缚在墙壁里的那名失控者,都没有什么举动。
他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皮,只有红黑色的血肉,所以看起来很狰狞的样子,那双凸起的眼珠子就一直滴溜溜的转动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单纯的神经质的表现。
白粽看到终于有人来支援了,手中攥着的土偶可算是松了松。
她死死盯着张十三的一举一动,不敢吭声。
似乎局势已经站在他们这边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白粽总觉得心里还是很不安。
明明三打一的局面,明明黑暗都已经被破解了,可为什么还会这样?
白粽不知道,所以她手中的土偶,并没有收回。
“咯咯咯,一个58分,另一个才50分,没意思,真没意思。”
张十三随意的扫了一眼白粽与栾文,忽然停下了脚步,单手举起了那柄差不多快和他一样高的巨剑,直接对准了墙壁上的那个失控者。
“而你,现在连1分都没有。”
白色的身影如同鬼影,张十三持起长剑,朝着墙壁那人直直刺了过去,就像是一枚射出去的飞箭。
墙壁上的人不但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张开了他那被烧得都没有嘴唇的嘴巴,两排牙齿是全身上下唯一洁白的器官。
他似乎在笑,根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感。
是啊,他早就和工厂连为一体了,最大的依仗工厂都被人一剑砍成两半,黑暗的空间消失了,他还能靠什么呢?
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废人,连自主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倒不如说,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所以男人笑了,他觉得即将刺来的不是剑,而是带他逃离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身躯,帮他告别这种生不如死生活的钥匙。
巨剑连出鞘都没有,厚重的剑鞘就这样直接插进了男人的心脏。
“噗。”
一声沉闷的声响。
男人压根就没感觉到痛感,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毕竟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烈火焚身的痛苦;毕竟自己曾经遭受过那样的对待。
这种疼痛,反而是温柔了许多。
“噗。”
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剑鞘从跳动的心脏里,拔了出来。
连血都没有带出。
“啊。。啊。。”
墙壁上的男人张了张嘴,他想说声谢谢,对眼前这个结束他性命的高大男人。
可是那次火灾产生的浓烟,已经弄哑了他的喉咙,导致只能发出干哑的声音,像是乌鸦在叫唤。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张十三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扭头就拖着长剑,走了。
心脏的跳动速度,好像变慢了许多,男人能够感觉得到。
过往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晃悠。
看久了这座废弃工厂一景一物的他,看腻了漆黑一片的他,欣喜的发现,自己终于能看到五彩斑斓的景象了。
哪怕是幻象,哪怕是回忆,哪怕这一切都只是曾经发生过的,过往云烟。
墙壁上的男人,是这座工厂的厂长。
他白手起家,拼搏了半辈子,总算把一座小作坊弄成规模像样的工厂了。
然后娶妻生子,好像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男人对自己的工厂爱得更加深沉了,甚至一家三口都住在了工厂里,生活在了工厂里。
可就是员工的一次失职,工厂着了大火,改变了这一切。
漫天的大火和让人窒息的浓烟,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