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十五年春，大燕与句丽战五年，胜，七皇子永肆与鬼面将军纪珩之率军回京。

凤凌夏长跪静心堂，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起。

“你非要去吗？”九儿给凤凌夏送饭，看着昨夜放在那里的饭，丝毫未动，忍不住皱眉。

“我本就不是这山中人，在这里享数年安逸本就是三清祖师恩赐，我有我的去处。”凤凌夏低垂着眼，轻声说道。

“若师傅一直不肯，你便跪死在这里吗？”九儿看着凤凌夏，忍不住说道。

凤凌夏抬眼看着面前的三清祖师，眸光淡淡“师傅，会肯的！”

“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张道长就慢慢走了进来，九儿顿了顿，向后退一步。

张道长看着凤凌夏，沉吟许久，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去吧，这本就是你的命数，是我魔障了，竟会想要阻止你。”

凤凌夏跪在那里，眼角落下一滴泪“师傅，多年养育之恩，凤凌夏无以为报，若有来生，当牛做马。”

张道长走到凤凌夏身边，弯下腰，扶起凤凌夏，看着面前这个已然长大成人的孩子，轻声说道“我养大的，是夏玄机，与凤凌夏有何干系？凤凌夏早在八年前就已经坠崖身亡了，你既是我长清观的夏玄机，便是离去，也依旧是。”

凤凌夏抬头看着张道长，轻轻笑了“是，师傅。”

凤凌夏离开道馆的时候，她那些个师兄都出来送，张道长站在那里，静静的对着她挥了挥手，却独独没有见到九儿那个丫头，凤凌夏觉着，她应当是因为自己下山生气，不愿意来，对着师兄弟鞠躬行礼，背上行囊，离开。

上长清观，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当初，她被猎人塞在背篓里背上来，现在，她穿着道家服饰自己走下山，每一个台阶，凤凌夏都走的非常坚定，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抬起头来，已经看不到道馆的大门，只能依稀看到道馆的屋檐，凤凌夏还记得，她和九儿时常在这屋檐上偷酒喝。

“夏玄机！”忽然一声呼喊声。

凤凌夏下意识的回头，然后就看到一个阴影直接冲了过来，然后下一瞬，九儿就挂在了她的身上“我就回去收拾个衣服，一出来，你怎么就不在了！”

凤凌夏抱着九儿，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你，你这是做什么？”

九儿从凤凌夏的怀里跳起来，甩了甩手上的包袱，笑道“当然是跟你一起下山了！大家都是俗家弟子，你能下山，我也能下山啊！”

“你明明知道我下山要去做什么，你还跟着我下山！”凤凌夏皱眉，将手里的包袱甩在了九儿的身上，“你疯了！”

“可不咋地！”九儿接住凤凌夏的包袱，走上前一把揽住了凤凌夏的肩膀，“我就是疯了，不疯的话，怎么可能会跟你一起去杀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杀人？”凤凌夏嫌弃九儿重，一下子就把人扒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