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之完全不看永宁侯的眼色,抬头看着皇帝,轻声说道“太子以夏夏的性命威胁于臣,臣不得不如此,不是以往,陈孑然一身,倒也无碍,可如今,臣心中有所爱之人,便有了软肋,太子以臣的软肋为胁,臣不得不这么做!”
一时之间,永宁侯和皇帝都沉默了。
纪珩之跪在那里,却依旧抬头挺胸“太子贪污于江南屯兵,陛下只是轻飘飘的一句禁足,可陛下可知道,臣与熙王爷调查这件事被多少人追杀?他终究是陛下你的儿子,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治他的罪,那我又何必,为了陛下,和太子作对呢?”
纪珩之的这一番话,说是大逆不道也不为过,跪在一旁的宫人纷纷低头,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地底下,谁也瞧不见他。
永宁侯心中大惊怒喝“纪珩之!”
皇帝却是大笑“好一个何必为了朕与太子作对,纪珩之啊纪珩之,你可还知道这个天下是谁的?朕还没死呢!”
纪珩之不再说话,任由皇帝和永宁侯说什么,纪珩之都不再说话,举荐杭州知府已经是事实,皇帝盛怒,却又不能因此斩杀纪珩之。
最后纪珩之被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若是普通人,二十个板子就几乎没命了,皇帝打到第十个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想要喊停,奈何纪珩之那个家伙骨头硬,嘴更硬,死活不肯松口,硬撑着挨了五十个板子。
纪珩之被抬出去的时候,永宁侯就跪在边上,他两鬓斑白,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将,在这一刻,老泪纵横。
纪珩之被抬走后,皇帝还要下旨惩戒,熙王跪在御书房在求情,皇帝避而不见,最后等来了凤年。
凤年来的时候,纪珩之已经被抬走了,她看到希熙王跪在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心中就咯噔一下“人,还活着吗?”
熙王点头“还有一口气!”
凤年捏紧了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凤年在外头等了一小会儿,皇帝便让她进去了,御书房里的宫人跪了一地,却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
凤年缓缓上前,皇帝坐在那里,整个人都不好了变得很颓丧。
“陛下!”凤年看着皇帝,轻声唤了一声。
皇帝抬眼,看了一眼凤年“你来了!”
“珩之他……”
“朕已经派了御医去了,是死是活,看他的命数了!”皇帝垂着眼,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生机。
“陛下既然已经不想他死了,那就让永肆回去吧!”凤年走到皇帝身边。
“让他跪着,只有他跪着,这满朝文武才知道,这个天下,现在是谁的!”皇帝盛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凤年看着皇帝,沉默。
大约过了一刻钟,皇帝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臣妾有子嗣,不论说什么都是错!”凤年轻声说道,“那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皇帝抬眼看向凤年,苦笑“如今,朕的身边,竟然连一个敢说真话的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