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夏在一旁端了一杯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可是交上去以后,又能怎么样呢,父皇不会严惩,至多就是杀了那些涉案其中的官员,太子的根基并不会动摇,既然不会动摇,那等他韬光养晦几年,他还是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那些黎民百姓。”熙王恼恨的很,端起茶又喝不下,只能重重的放了回去。
“所以还是交上去吧!”凤凌夏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帝王多疑,只要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崩盘就是早晚的事情,凤家不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吗?”
熙王回头,愣愣的看向凤凌夏。
凤凌夏看着熙王,轻声说道“把该有的物证人证都交上去,皇帝未必会严查,但是太子被训斥是必然的,私自屯兵本就不是什么小事,他已经起了造反的念头,皇帝自然也是因为察觉到了,才会让跟他不对付的你,去江南调查这桩事情,该交的证据交上去,该说的话不说,由着他自己去猜才好!”
纪珩之笑着端起茶杯“如此最好,还能少些事端。”
“九儿他们至今还没有消息,多半是被太子的人困住了,如果我们一直把太子屯兵的事情压着,那么太子他就会觉得,证据并没有在我们的手上,那么九儿他们就会非常的危险,我不想冒这个险。”凤凌夏看着熙王,一字一句的说道。
熙王沉默了半晌,正好婢女来提醒他该入宫了,他便起身“我知道了!”
熙王准备出门,纪珩之却在桌前坐下,安心的吃着桌子上的瓜果,熙王回头看他“怎么,一起剿的匪,你不去?”
“发现屯兵的人是我,老皇帝早晚会见我,你去的时候,只管说昨日入京天色已经不早,不好入皇宫,就去太子府吃酒,说我嘴馋与太子多吃了几杯,醉在你府上起不来就是了!”纪珩之头都没抬一下。
熙王皱眉,不知道这个小子又想耍什么把戏,只嘱咐道“你的眼睛,你自己注意些!可别到时候忘了,就顶着这副样子入宫了!”
“我记着呢!”纪珩之答,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运掌风关了门。
等到熙王的脚步声走远了,凤凌夏才说道“你想做什么?”
“做皇帝的,总是有疑心病的,疑心病这个东西啊,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中焦虑,太子不顾公务将我灌醉,图的是什么,没有人比太子心里更清楚了吧!”纪珩之看着凤凌夏,笑了笑。
凤凌夏看着纪珩之,脊背微寒“伴君如伴虎,帝皇心,最难测!”
“不过是独居高位的恐慌和孤独罢了,手握重权又能如何,手边皆是对准自己的矛头,忠心不二的被他自己斩了,他合该受着如今的惶恐不安!”纪珩之冷笑,“人心难测,谁说不是呢!”
凤凌夏沉默,当今皇帝的身边,最忠心不二的,只有当年被他逼死战前的凤长庚,可他自己亲手判死了凤长庚,他应该惶恐不安!